msp;由加和田边互看一眼后,彼此点了点头。
栗田心想:「事情好像会很复杂的样子。」
「那是二十年前的冬天,那时正值泡沫经济破灭的时期。」
田边的视线忽然看向远方。
「我的父母亲遭受一直很信赖的人欺骗,被迫扛下债务。我虽然试图找工作,但在不景气的状况下,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最后决定去投靠住在圣保罗的朋友。」
「所以才会一直待在巴西啊。」栗田总算搞懂原因。
「我心想以后不可能再回来,所以那天走访很多景点,打算好好再看看东京最后一眼。当时的我因为遭到亲近的人背叛,变得不太敢再相信人。一方面也为了让受伤的心灵好好疗伤,我只想要一个人独处。但或许是所谓的『祸不单行』,我在浅草被恶徒盯上了。」田边说道。
「恶徒?」
「是的,那时我走在花屋敷【※花屋敷位于东京浅草,于一八五三年开始营业,是日本最古老的游乐园。】附近的小巷子里,一群态度恶劣的人突然把我包围起来,狠狠痛打我一顿……等我回过神时,已经整个人倒在地上。我急忙伸进口袋摸了摸,钱包已经不见踪影,被偷走了。那应该是专门找观光客下手的恶徒吧。」
田边叹了口气说道。
「这种事情在海外经常发生,毕竟旅客的荷包都装得比较满,也比较不熟悉周遭状况。」
「那真是……一场灾难。」
虽然栗田很了解这一带小混混的现状,但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所以他完全掌握不到状况。
田边露出哀怨的表情摇了摇头,继续说: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就这样拖着疼痛不堪的身体到处寻找那群人。当然,那群人没有那么容易找得到。话虽如此,我又没有钱买车票回家,就这样漫无目的地一直走到天黑,连我的心也变得一片黑暗。当我饿得就快要不支倒地时,偶然经过的正是这家店。」
田边露出仿佛看见什么耀眼事物似的眼神看向窗外。
「对了,那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画面……我记得屋檐底下挂了好多柿子干。」
「嗯。」
栗田无意识地回应一声。所谓的感慨万分,应该就是这种心情吧。
「那是我父亲做的柿子干。」
「我想也是吧。我因为肚子太饿,整个人都失常了,当我察觉时已经爬过矮墙,偷吃掉一颗柿子干。」
田边的视线垂落下方,他搔了搔脖子后方说道。
「那真的是很丢脸。不过,好令人怀念啊……柿子干本身的味道淡薄,所以我没有什么印象——我想一定是因为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太耐人寻味了。我正在偷吃柿子干时,您父亲突然站在我身边。然后,他盯着我一会儿后,对我说:『你好像伤得不轻,要不要紧啊?』」
栗田的父亲没有对偷吃柿子干的田边恶言相向,而是认真地聆听田边描述事情的原委。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后,栗田的父亲大为愤怒,还为了田边的钱包遭窃一事帮忙报警。
「那时您父亲请我吃了这家店的豆大福。那真是人间美味……即使经过二十年后,我现在仍然记得那香甜得仿佛会让人整个融化的豆沙美味。」
自栗丸堂创业以来,豆大福就是这家店的名产,也是销量最好的招牌商品。从以前到现在,栗丸堂豆大福的味道和制作方法都没有改变。
田边闭上双眼回味着。
「因为遇到您父亲,才有现在的我——我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我感觉到冰冷的心和身体暖和了起来,更深刻感受到老街人们的体贴,打从心底觉得这世界还是处处充满温暖……我想再吃一次那时候吃到的豆大福!这就是我特地来到浅草的目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栗田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在那之后,田边在巴西埋首于工作,一路拼到董事的职位。事隔二十年再回到日本的他,想要再次品尝充满回忆的滋味。
照理说应该由本人,也就是由栗田的父亲出面招待才对——不过,这方面由加似乎已经事先说明过了。
既然故人已经不在人世,只好由他儿子代劳。
「那么,我去拿豆大福过来。」
「拜托你罗,阿栗。」
栗田无视由加的谄媚撒娇声,往店里走去。
当天制作的豆大福还有很多。
以分类来说,豆大福属于「朝生果子」,一般会建议当天早上制作、当天食毕【※生果子分为「朝生果子」和「上生果子」。「朝生果子」是指当天制作、当天食用的生果子,如草饼、大福、团子等耳熟能详的生果子皆为「朝生果子」。「上生果子」以注重手艺、呈现季节景物形状的练切最具代表性,大多可保存二至三天。】。
栗丸堂的豆大福也是如此。
刚做好的麻糬皮柔软得让人吃了心情也会随之放松,裹在里头的豆沙馅则是带着口味清爽的甘甜。
大小适中的豆大福,只要两、三口即可吃完;表面浮出一颗颗小圆点红豌豆的可爱外观,让人看了心情也柔和起来。
栗田选了三颗形状最漂亮的豆大福,放上长方形的和果子盘后,连同热茶一起送到客厅。
端上矮桌后,田边那黝黑的脸庞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