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压下呕吐的感觉,舔了好几次嘴唇。
啊这样说起来,那家伙怎么了?
那家伙?
有着像是雄山羊角般突起的头盔歪向一边,弗雷迪奥眨了眨红色的眼睛。
艾尔梅莉亚感到有点不耐烦。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指的是谁,只是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而已。虽然这个男的在艾尔梅莉亚与其他人产生冲突时会居中调解,但也有着这种喜欢故意装傻来观察别人反应的坏习惯。
我是说吉格啦。虽然他后来没有再回到酒吧,不过要是他已经有所反省,只是因为觉得很丢脸,所以才不敢露面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原谅他就是了。
如果是吉格的话,他已经离开市街了喔。
艾尔梅莉亚眨眨眼。
他刚才说什么?虽然她清楚听见了弗雷迪奥说的话,但那些声音,花了点时间才在艾尔梅莉亚的心中成形、变成她能理解的句子。
离开市街了?离开了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到哪里去散步了吗?不,如果是这样的话,弗雷迪奥应该不会用那种方式来表现才对
这、这是怎么回事!?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起身冲到窗边了。位于发出湿润光泽的橡胶质面罩上被刻意切出的开门后方,弗雷迪奥的那对红色眼睛充满兴趣地回看着她。
他搭今早第一班马车,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喔。因为他搭的不是猎人公会的马车,所以搞不好是回村庄去了吧。
弗雷迪奥把手伸进面罩下方,做出了像是在抚摸着下巴的动作。
他离开市街了!在艾尔梅莉亚终于理解这句话代表什么含义的同时,她跟着拔腿就往外冲。也就是说,那家伙居然逃走了!
那个、大傻瓜!
愤怒就像是飞龙的尾巴一样,在她的心里不停盘旋着。
大小姐,您要往
在房间入口处与卡诺恩擦身而过的艾尔梅莉亚,完全无视于他说的话,一口气冲出走廊,用力踩着因长年受到猎人们鞋底踩压而变皱的红地毯,以全速跑下楼梯,来到了吉格住的主教套房门口。
她握紧拳头,像是要把门敲破似的用力捶着门。
虽然她知道吉格不在,但是他说不定已经回到这里了的想法,让她非得现在确认个清楚不可。
可是,她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搞不好吉格只是因为拖着一大堆行李出去又回来,所以累得睡死了而已。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把他给挖起来吧正当艾尔梅莉亚抱着这种想法而举起手臂的时候,因为听到敲门声而赶来的旅馆管理人员急忙阻止她。
住在这个房间的猎人已经在今天早上结清费用离开了喔!
他去哪里了!
艾尔梅莉亚抓起了管理人员的衣襟。男子的脸马上就因为喘不过气,变得看起来像是长期暴露在沙漠的烈日下一样通红。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不过,看来这股怒火并不会轻易熄灭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啊!您去问维吉小姐应该会比较好吧!?毕竟猎人的进出都是由她在管理的阿!
艾尔梅莉亚啧了一声,放开管理人员的时候简直就是用推的。
虽然她本来是打算轻轻放开对方的,不过似乎无意间用了太大的力量。男子的背撞上房门,蹲低了身子发出呻吟。
艾尔梅莉亚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呻吟声,再次走下楼梯。那些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而从房中探出头来看热闹的低阶猎人,在她一瞪之下全缩回了房间。她就这样走出了旅馆。
看到万里无云晴空之中的刺眼阳光,艾尔梅莉亚这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多了个每跳动一次就会带来馓烈疼痛的心脏,同时也感到头晕目眩。艾尔梅莉亚努力忍着疼痛,在平时十分爱听,但现在只觉得像噪音的露天商人叫卖声中,拼命向酒吧跑去。
对于吉格这种行动的疑问,以及他居然一句话部不说就偷偷跑掉的愤怒,成了促使艾尔梅莉亚继续往前跑的动力。
艾尔梅莉亚冲进那没有门板的酒吧人口,才刚走进去半步就被迎面而来的酒臭及烟味给熏得又是一阵反胃。
那些大白天就在喝酒的猎人看向艾尔梅莉亚的视线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她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多半看起来相当恐怖吧。因为从起床到现在都还没照过镜子,所以不知道到底恐怖到什么地步,搞不好让他们以为看到一个死人冲进来也说不定。
艾尔梅莉亚一直线走向吧台,维吉先注意到了她,对她挥着手。对方不慌不忙的态度,也让艾尔梅莉亚看了就生气。
她脚下虚浮地勉强走到吧台前,几乎得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吧台上,才能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看着维吉。维吉的脸上一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的表情。
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吉格他去了哪里。
为什么!?
艾尔梅莉亚用力一拍黑亮的台面,整座酒吧瞬间变得像是潜藏着飞龙的洞窟一样安静。但维吉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耸了耸有着泡泡袖装饰的肩膀。
是吉格拜托你的吗?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竟然在发抖,维吉稍微思考了一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艾尔梅莉亚感到两腿无力,几乎要当场坐倒在地。但因为觉得这样太过丢脸,所以靠着压在台面上的双手,硬是把身体撑了起来。既不能说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