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耳膜产生的细微震荡喧闹催促意识清晰觉醒。
那是源自何物的声音呢?这么想着,撑起上身,意识蒙眬地睁眼望去。
——水泥墙。这是首先映入眼帘的景象。意味着这里不是自家,更不是课上的空间。自己全无印象的场所。按捺着缠绕全身的倦怠感,站直身子,眼球上下左右溜转,试图掌握现况。
「……这是。」
我立刻察觉异常之处。
我被〈·〉绑〈·〉住〈·〉了〈·〉。双手手腕被锁在一起。
手腕上的工具并非绳子,而是金属圆圈型零件连结而成的铁链。它先绕过腰间,接着交叠在我手腕上,彻底束缚住行动。往头顶上望去,发现铁链一路连结至天花板。双脚却维持自由。外套不在身上因而略感凉意。拉链拉开导致好一部分的大腿没有遮蔽或许也有关联。
保险起见,先用鞋跟敲击地面。……一如预料的丧失用处。只能演奏出无力的「滋滋」声,连变色效果都没产生。看来输出系统已彻底故障。
叹息。努力观察四周,只有「身处一个由斑驳水泥墙围出来的宽广空间」的事实最为明确。
至此,意识总算完全清醒过来。
我被生岛抓起来了。想必也是那男人把我绑在这里的。同时明白唤醒我意识的缘由。
自下方不断传来的爆裂音效。——那是枪〈·〉声〈·〉。
「来了啊。」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我身体一缩。不带任何感情,极其冷峻的音调。
缓缓旋转身体,回头望向话声来源。
视野内出现一名男子的身影。背靠水泥墙,衔着烟持续瞪着脚边地面。身旁就放着那座宛如异形的铁块。
生岛醍醐。
「……这是哪门子的嗜好啊?」
生岛未理会我的提问,将变短的烟扔到地面踩熄。紧接着从怀里取出另一根烟,用ZIPPO打火机点燃。往下一看,他的脚边已有堆积成山的烟头与烟灰。看来是个老烟枪。
喀锵。打火机盖子阖上的音效响亮回荡。
「你是诱饵。引出那两个人用的。」
「两个人?卧人跟伊莉娜吗?……他们人在哪儿?」
「已经在我们正下方了。为了救你。」
一时无法理解生岛所说的话。为什么他们两个会为了我来到这种地方?
然而……再仔细一想,很快得到解答。如今耳闻的枪声代表下方正在进行战斗。加上「我被绑缚起来」的事实。
情况十分简单明了。我在丛云组时被抓来当人质。十分没面子地。
理解了现况,同时一股极度的不悦与烦闷窜过全身。
怒火中烧。自我厌恶。彻彻底底的绊脚石。身陷这等境地,哪能高喊爬上高位或是超越伊莉娜之类的蠢话。没有脸说那些。现在的我不过是逼迫两人踏入危境的元凶罢了。
不自觉已怀着最强烈的恶意瞪向生岛。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没怎么打算。你的作用已经达成了。——不,用来威胁那两个家伙也别有兴味。还能用作杀害他们的最后底牌。」
「哇啊。有〜够差劲的卑鄙小人。」
「你该感谢我替你找到继续存活的理由。事已至此,原本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因为那两个人已经来了?」
生岛没有回答,仅将烟衔在嘴边。料想是「无言的肯定」。就某方面来说还挺好懂的一个人。
「乖乖待着吧。只要你别闹事,可以考虑放你平安回去。」
「……呼、呵呵〜。那还真是感恩喔。那卧人跟伊莉娜呢?他们也可以平安回去吗?」
「不可能。」
「哎呀。这么严苛喔。」
「我〈·〉要〈·〉他〈·〉们〈·〉的〈·〉命〈·〉。」
平静地,冷然地。生岛的宣言听来不含任何决心或挣扎犹豫。
不禁背脊发寒。感觉得到颈子在颤栗。因为我透过他那毫无掩饰的语气体会到「他非常认真要杀害卧人与伊莉娜」。
——然而。事态发展自此,我不禁产生一个疑问。
生〈·〉岛〈·〉如〈·〉此〈·〉执〈·〉着〈·〉于〈·〉那〈·〉两〈·〉个〈·〉人〈·〉的〈·〉理〈·〉由〈·〉何〈·〉在〈·〉?
回顾他的说词可以判断的事实……首先我之于他并无作用,纯粹仅为引诱卧人与伊莉娜来此的钓饵。真正的目的在于引出卧人与伊莉娜,并取其性命。
这就是我无法理解的症结。那两个人是如何成为生岛的敌人?
他们俩不外乎为焚书课的搜查官。生岛却抱持着此等执拗的杀意,怎么想都很不自然。
「……我真搞不懂呢。你何必如此执着那两个人。」
「你没必要知道。还是你这么想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