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那般猛烈的杀意,到前一秒还摆明要杀我的生岛。如今目标就在子弹轻易可及之距离,他反而停住米尔特蕾德的扫射攻势。
从那家伙的表情读不出意图。只顶着一张更加不悦的臭脸对着我俩。
难道是,没子弹了?
「……啊。巡逻车!」
学姐呆愣的语调略显脱轨。仔细一听,那道极具特征的音效从远方传来。
生岛似乎也听见了巡逻车警报声,弹舌「啧」了一声,抬高的枪口偏离我们,转向一旁生岛稍早乘坐的汽车——破坏。
「呜喔哇啊!?」
「呃!」
磅咚,车辆爆炸。
炽烈火帘在路上迅速开展,遮蔽了视野。我跟学姐均抬高手臂保护眼睛不受爆炸风压侵袭。
周围飘散浓厚汽油味。那家伙的企图就是点燃汽油吗?
我怀着如此戒备,静待阻隔视野的火焰消失,爆燃的烟幕消散。
——已然不见生岛的踪影。
周遭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杀气或可疑气息。只见长长一段损坏的矮墙遗迹,路边爆炸过后的车辆,以及令人难受的汽油臭味。
看起来我们俩成功逃离了生岛的魔掌。大概。
「……那家伙,究竟什么毛病?」
似乎是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学姐从旁愣愣地说。
「就是啊。也不必说杀就杀吧……。我们两个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职务上的盘问而已嘛。维刀,你有印象做过让那家伙怨恨的事吗?」
「没有啊。不可能有。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我想也是。……没受伤吧?」
「我没事。」
那就好,学姐点头这么说。背靠上仓库入口大门,躯体随后沿着门板滑落,瘫坐在地。想是紧绷的神经解放而虚脱。
那样正好。我有样学样地经历同样的动作,坐在学姐身旁伸展双脚。
「我知道你有多强……但还是敌不过生岛啊。」
「……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同样的话。应该是『东方革命军』本部的时候吧。我好像老是在学姐面前搞失误呢。」
「我又不在意。人平安最重要。你也别介意。」
学姐的体贴十分窝心……仍有难以放下之思绪。
在乎的不是我们成功从生岛手下脱离险境。而是关于米尔特蕾德。
杀害一个人仍明显过剩的火力。以枪械来说堪称异形的武器,生岛就把它藏在附近。他百分之九十九打算杀掉我。也成功利用米尔特蕾德的攻击彻底封杀我的行动。最〈·〉适〈·〉合〈·〉用〈·〉来〈·〉杀〈·〉害〈·〉我〈·〉的〈·〉武〈·〉器〈·〉。我有这样的感受。
——纵然如此。在那之上最令人介怀的就是「生岛的目的」。
原本正在监视仓库。严格来说可能是正在监视待在仓库里的我们。这样的话……若不是学姐察觉到生岛的身份,我们俩傻傻被杀的可能性也不可否认。
那么生岛为何没有马上下手?难道说杀害我们并非他最初的目的?
「……不,还是别想了。」
眼下就先老实听从学姐的话。刚结束那等混战,思考还没办法正常运转。
我效法至今仍挂着苦笑的学姐,露出自嘲用意的笑容。
放下心来吧。善加咀嚼。「枪击的豪雨终于平息之事实」——。
「——原来是这样。就是说你们让他逃了嘛。」
厚实的音质感觉比平时更加沉重,压迫着我跟学姐。
站在我左方的学姐眉头出现皱折,目光闪避着前方的都知事·西园寺藏人。我也只能采取同样的方式矗立原位。
「奏手,你是不是还没恢复最佳状态?虽然你刚复职,确实不能勉强。」
「没、没那回事。」
「维刀也是。我不乐见你拖垮她的行动。」
「……明白。」
没有任何借口。照理是我该处理的状况。
眼下我与学姐正在都知事办公室里承受训诫——。包含于住宅区开枪、放任歹徒深夜毁损公共物品之过失。没造成死伤,甚至没人受伤已经算是奇迹。倘使时间再早一点,将有更多下班回家的一般民众受到牵连。
「听说对方拿着很夸张的枪械呢。真的没办法对付吗?」
「击发的子弹都被阻挡。连靠近都很困难。或许是我等焚书课无法应付的对象了……虽然非常不愿意承认。」
「但是啊——。嗯?」
西园寺都知事的话不自然中断。因为房门唐突被打开。
门外站的是……风雅小姐。
同一瞬间,学姐立刻摆出露骨的嫌恶表情。
「——伯〈·〉父〈·〉。那件事明天我会跟卧人去收拾残局。」
「伯、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