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象征的服装,果然还是打从心底产生了「我真的还活着呢」的感慨。
「枣同学。早安。久违了。」
「事后处理费了不少工夫啊。昨天才好不容易结束。」
前次与她说话已睽违几个礼拜——自「东京展示场恐怖行动事件」之后。
世间如今仍在讨论着那个事件。嚷嚷着「加强管制」抑或「御宅族果然是不值得一提的族群」云云。甚至觉得风气比以往更加严厉。
然而有件事实世间并不知情。
那就是「核子武器」这个语词。
我成功阻止了核弹爆发。理应有报导提及「核武恐怖行动被迫中止」才是。然而却从未在新闻上见到这个词。
原因在于,那天稍晚,枣同学已将核弹带走。
事件结束后。——她将受伤的学姐交给医护队,再度回到东展示场。据信她诉请核武出处的俄罗斯当局负起责任回收并处分那个炸弹。枣同学自早便与俄罗斯那边有联系,事先找他们谈好负责处理核弹。听来十分唐突的情节,但着实帮了大忙。倘使世间得知那个有那个核弹,御宅族的迫害情况恐将加剧。很想亲自向他们道谢。顺道加上一顿「别再让核弹外流了,蠢蛋」的说教。
「那个……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枣同学微低下头窥探我的表情。
「请说。」
「我从俄罗斯的情报官那儿听来的……那个炸弹的引爆装置是你解除的对吧?剪断红或绿线其中一条。」
「是呢。……对了,到最后啊……」
「你选择割断红色的线。」
我点点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选了红色?」
「因为些些神说是『红色』。」
「你、你信他!?」
「是啊。——在那场面下,我希望些些神是说真话。」
「……」
啊。她无言了。
看来有必要仔细说明。
「当然是有理由的。」
「什、什么理由?」
「那家伙一直期待能再跟我对战。花了两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有机会遇上我。……然而却被我打得体无完肤。」
不同一个次元。我忆起些些神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
「大概很不甘心吧。明白『自己的力量没有影响力』。但那家伙可是找了我两年呢,肯定会想再雪耻的。」
「难、难不成你是觉得『这家伙还想挑战我,所以会希望我活下来,自然会说真话』,然后就信了他!?」
「是的。之后本人也是这么说的。还说当场启动装置也只是想尝尝『最后报上一箭之仇』的滋味。他的行动全都基于认定我会照他所说割断红线呀。」
「……无可救药的男人。」
「『我已经按下核弹的开关,也无力逃脱。……但是,若是装置真的被停掉,我就有了与这家伙再次交手的机会。再者这家伙除了相信我,没有其他路可走。说到底,赢的还是逼他听从所言的我』。——些些神如此期望。甚至可谓已有确信,才特地告诉我答案。」
待我切断红线之后,些些神便愉悦似地开口。
——「谢谢你相信我」,他是这么说的。虽然随后加了一句「这回是我赢了。我一定会再找到你,把你干掉的」……。
「你给我的『东方革命军』名册里会出现些些种的数据也是出于一样的心境。他希望我注意到『他打算来对付我』。」
「……都快像是跟踪狂了。」
「最后的关键理由,来自由树矢的发言。」
「我哥哥的?」
「没错。我跟你哥哥在会议大楼的七楼相互对峙的时候,他说了『些些神会带着佣兵离开爆破圈,在安全地点引爆。他早在附近备好小艇以便脱离』。」
「这些话又怎么了?」
「你不明白吗?这表示些些神对自己的性命极度执着。」
「喔。咦咦……?」
「由树矢与其下的组织成员都已做好奉献生命的觉悟。然而些些神并没有。他还作了逃离会场的准备。如此周到地备好逃脱手段的男人,会轻易舍弃性命吗?不可能。应该想尽办法逃跑求生才是——。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断定『些些神为了活下来而说真话』。」
「……剥夺别人性命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轮到自己就这么拼喔。」
「照理来说,佣兵的工作就是卖命才是……不,正因为把性命当商品卖,更想平安归来,证明自己是优秀的『商品』。大概是这样吧。」
「超出我能理解的范围。」
「完全同意你。无论如何,若不是那男人的一句真话,核弹大概当场爆发了吧。虽然很不想承认。」
「总觉得……听来有点火大。」
枣同学忿然不平的样子。这也难怪。我也不赞同那家伙的想法。可以的话,不想再跟那类人有所牵扯。
此时,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