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然而这算什么?她不顾一切地闭上眼用力起跳,担心着不晓得会跌落到哪里。可是……搞了半天,原来她仍在水沟中吗?
再怎么拼命挣扎,她还是个小丑。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潜藏任何前进的可能性?
可是——
话说——
「……我不晓得那家伙做了那种事……该怎么说,总觉得很火大。」
「咦——为什么?没必要那么生气吧。他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给长辈留下的第一印象相当好喔?」
「他太多管闲事了啦。以为自己是谁啊?做那么鸡婆的事……想怎样啊?」
专程跑到人家家里,把锦户家的人都卷进来。那也算在你自以为是的赎罪范围里吗?打算无视我的立场?
(我受够被你一厢情愿的利用了。烦不烦啊?别再把我当成朝野的替代品了啦——)
「他到底想怎样……真的惹火我了。」
「咦,怎么办?我是不是不说比较好……」
「……我要走了。」
「枇杷对不起!等一下!」
她没理会樱桃的挽留,粗鲁地将空空如也的篮子放回门口,跑出超市。
***
——好啊,我就做给你看!枇杷一边在心中呐喊,一边在街上奔跑。
回到公寓后,她搭乘电梯上楼。
跑回这里的途中,她生气、愤怒地反覆思考该怎么跟他抗议,最后想到了个有效的方法。
(我就变成第三代给你看!变成朝野给你看!)
我要以朝野的姿态出现在昴面前。你看,我复活啰。你一直在找的朝野就在眼前,让我说出你一直想听的话吧。喂,看这边啊——看着我!
这就是你希望的结果吧?太好了!我,朝野就是被你害死的!是你杀的!你就是想听这句话吧?那我就赖在这里一直说下去!你就带着罪恶感,宛如自我惩罚般,痛苦地活下去吧!我会如你所愿,一辈子都不原谅你!还有,还有——
枇杷像要把门扯下来似地用力打开,随意踢飞脚上的厕所拖鞋。当她不客气地闯进变暗的房里时,床上的隆起微微动了一下。
沙哑的嗓音好像说了什么,但枇杷完全无视他,径自从衣柜里拿出整套的水手服。对了,还需要剪刀。
枇杷在洗手间脱掉T恤和短裤,在内衣裤上直接套上了水手服。笨蛋,你果然不懂呢。一般女生在这种制服底下,都会穿着类似卫生衣的V领内搭衫——虽然土气,机能性却很高。
她凝视镜子,以左手抓住长长的刘海往下一拉,沿着眼睛位置的高度果断地一剪,刘海立刻变成黑色一束掉进了洗脸台。一次剪不完,于是她喀嚓、喀嚓地不停往旁边修剪。
为了和朝野一样,和那顶假发一样,枇杷动手剪刘海。她移动剪刀剪了三次左右,终于剪到了脸的中间。
右眼映在镜子里。
(让我来——)
因愤怒与兴奋而吊起,锋利如刀刃的眼睛。
(制裁——)
正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
(你的罪行!)
就在她准备剪掉更多刘海,再度挥动剪刀的那一刹那,镜子里出现了——
「……唔……!」
剪刀一下子从手中滑落。
朝野?
(你要制裁的罪人,你口中的『你』……是指我吗……?)
我犯了什么罪啊?到底是什么?
低头一看,两脚之间的地板上插着那把刀刃张开的剪刀。一想到要是再偏个几公分就会……不禁毛骨悚然。她回过神来质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真的、我到底在搞什么啊……)
她再度看向镜子里映出的脸庞。
从只剪了一半的刘海露出的右眼正在流泪。
为什么哭?她寂寞地睁着双眼,泪水不停滑落。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寂寞?泪水沿着下巴线条,如雨一般滴答落下。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水手服,剪短刘海,试图扮成朝野的模样。
可是,这么做就会有所改变吗?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假扮清濑朝野制裁昴的罪,这种事我明明做不到。怎么可能做到,根本做不到嘛。因为我不是朝野啊。
——但是不这么做,不假扮成朝野,不把自己当成朝野的替身的话,昴的眼里甚至看不到她。
(……那样又有什么不妥吗……?)
与他互不相干地活下去吧。那样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我要哭?为什么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不停流泪,动也动不了?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寂寞……?)
身为朝野击友的我,以及身为朝野前男友的昂。
朝野在那一天消失了。我和昴不断寻找着已经不在的朝野,有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