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可以明显感受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企图。开什么玩笑。枇杷站起身,慌张地伸手张开五指。
「请、请等一下!我刚才说没有受伤,身体状态反而很好对吧?那个,其实呢……」
她摆出有如*金刚力士的阿形,又像是母亲沉迷了一年以上的《所有运动都能透过DVD一看就懂!美木良介的深呼吸减肥法!一周见效呼吸课程》书籍封面那样的姿势,斩钉截铁地开口。(译注:佛教寺院常于山门两侧彩绘金刚力士,作为门神。右方的金刚力士为开口,代表阿形。)
「——是骗人的。」
「哦?骗人的?」
「其实……某个类似肋骨的地方?感觉好像处于一种断了?的状态?我有种……隐约的、预感……?也说不定?之类的。」
她扬起目光偷觑对方,以怯生生且惹人怜爱的姿势用双手按压胸口部位。结果——
「那要叫救护车吗?」
眼见警察伸手就要拿起电话,懂得察言观色的枇杷立刻放弃作战,死心地坐回椅子上。
「……没事了。」
「我想也是。你刚才说犯人穿着水手服?」
「对!没错!」
她重新振作起来,像摇滚乐团的乐手一样疯狂点头。她转念一想,与其控诉犯人施暴,强调变态的危险性还比较简单明了。
「那件水手服布料很薄,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很像Cosplay!超变态!那是赤裸裸的犯罪者啊!那家伙看起来就很危险!」
「然后,对方还留着一头长发是吗?」
「对!有如栗山千明的恶心版!有这么长,这么长喔!刘海剪得齐齐的,像这样『唰!』地直直留到腰部左右!我猜那八成是假发!」
「然后,被他以指头按压后让你的身体变好了?」
「对!……个头啦!」
她忍不住像舞狮般疯狂扭动身体,摇头否定。
「为什么?为什么说那是指压?那是暴力行为吧?你快点派巡逻车出去,拉起警戒线抓人啦!对、对了,还得去现场才行!」
「会啦会啦,不过在那之前,来,这个文件。你是锦户枇杷小姐吧。枇杷……呃,二十三岁,没错吧?嗯,和父母住在一起?嗯,然后现在没·有·工·作。啊啊——待业中啊……」
「待业中又怎么样?对没工作的人做什么都没关系吗?因为没有工作,所以在路上被人踩屁股、照片被抢就非得忍耐不可吗?」
「加上没有朋友……」
「那有什么问题吗?啊!你为什么要补上一句『可怜人』?请你不要在笔录加上个人主观意见!」
「……」
「也请不要用那种看见可怜虫的眼神看我!」
在那之后——
报案单正式提出,警察还送自己回家,并保证之后会加强附近巡逻,但——
枇杷在黑暗的厨房一角紧抱着膝盖,思考报警之后徒劳无功的这三个月。
她没接到犯人遭捕的通知。不过她打从一开始就怀疑警察无意办案,所以才会自己出门去找那家伙。等找到人后,不论死活她都要把相片拿回来。
因为这样,从那天开始枇杷就以那家伙可能出现的地点为中心,骑着脚踏车于深夜的住宅区四处徘徊。
她的具体目标是要将对方辗过。
经过再三考虑,她认为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也能做到这点。反正也不想碰到他,干脆心一横全力辗过去。她要不停地来回辗压,直到对方再也站不起来,然后再趁机把被抢走的东西拿回来。是个相当简单明了的计划。
可惜前景不太乐观。她自行认定犯人是当地人,而且时常在附近街上走来走去,所以才会以事发现场为中心四处搜寻,但说不定这样的假设是错误的。
如果那是一桩变态远道而来享受女装强盗乐趣的随机犯案的话——可以想像那变态持着Suica轻巧地跳上电车,混入毫不在乎他人的乘客中,于月台上露出恶心微笑的身影……「今天要到哪条街上去欺负没工作的人呢?」……这幅画面清晰地浮现,令枇杷不禁打了个冷颤。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枇杷这几个月就等于是白白浪费力气和时间在错误的目标上了。
(距离十七号还有……咦!骗人,只剩下一个多礼拜了啦!)
——怎么办?
黑暗中,枇杷以脑海里的日历拼命重新数着日子。重新数数或许就会增加几天——这样微小的期待在数到第三次时轻易破灭了。怎么可能增加啊。
埋在两膝间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话说回来,其实怎样都好啦……)
就算放声大叫,也不会有人出现。
枇杷维持着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下半身的奇异姿势,在一片漆黑中缓缓眨眼。现实中果然不存在正义英雄,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会前来拯救尖叫女性的人。
说得也是。在这种三更半夜里听到外面传来尖叫声,不管是谁都会当作没听见,然后迅速检查家里的门窗有没有关好吧。大家都是这样,自己也会这么做。事实上枇杷过去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也因为这样她才会失去。
所以事到如今,不管她再怎么大声求救,也不会有人伸出援手,而她没有资格对自己所处的现实怨天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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