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冷淡说完后,奈迪尔开始迅速往前走,优丝蒂亚虽然反射性地跟上,不过实在无法用跟之前相同的心情来追着那走向夕阳的背影。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进,可是这种速度显然只会让距离越来越远。
心里很清楚落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也了解奈迪尔绝对不会停下来等,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
(已经撑不下去了吗……)
她想要获得自由,想要回到阿卡迪奥斯,难道这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以一介平民之女的身分,要去违抗克利俄斯将军的命令,本来就太过不自量力了吗?克利俄斯认同自己是他的女儿,是布兰纳的公主,就该心存感激了吗?该不会是没弄清楚自己的立场,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才会遇到这种事吧。
全部的事情都是我的傲慢所招致——正当她陷入这种自我厌恶的时候……
(咦?)
静谧的旋律传进沮丧的优丝蒂亚耳里。
优丝蒂亚抬起头来,原以为奈迪尔会直接抛弃她,但意外地奈迪尔只走远了一些。低沉的旋律就是由他所哼出来的,伴随着旋律,奈迪尔的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优丝蒂亚感到十分惊讶。
(他居然会唱歌……)
他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这出乎意料之外的景象,让优丝蒂亚怀疑自己的眼睛及耳朵有没有问题。
不管怎样,脚步慢下来真是太好了,优丝蒂亚边感谢奈迪尔的心血来潮,边想趁机拉近距离而加快脚步。她还是很怕奈迪尔把自己丢下,不管怎样死亡还是很恐怖的,她清楚自己想要活下去。
优丝蒂亚追上奈迪尔以后,看向他的侧脸。
细长睫毛围绕的红色眼眸,笔直地注视着前进的方向。
平常紧闭的薄唇,现在露出了些微的曲线;在灼热日晒下也不会褪色的漆黑头发、富弹性的小麦色肌肤、细长的身体。
像是要把所有不必要的东西都消除掉,那是一种会让人紧张的美。
到目前为止,奈迪尔都只带给优丝蒂亚恐怖或是冷漠的感觉,可是现在这身影深深吸引着她。
(这男人真的俊美到让人嫉妒呢。)
越来越宏亮的歌声,使优丝蒂亚在不知不觉间也着迷了起来。
他的歌声绝不是高音,倒像在挑战低音的极限,撼动大地似地响彻四周;那歌声彷佛是抓住了内脏一样,回响在肚子深处。
歌声扎实地向外扩散,宛如夕阳般覆盖了整个地表。
(好厉害……)
优丝蒂亚深深地沉醉在奈迪尔的歌声里,虽然不知道歌词在说些什么,但悲伤却又强力的旋律,激烈地撼动着她的内心。
即将没入地表的红色太阳,照耀着奈迪尔的侧脸,原本不会染上任何颜色的深小麦色肌肤。受到夕阳的照射而看起来变得较为柔和。
“看见了,就在那里。”
歌声突然中断,优丝蒂亚感觉好像从梦中醒来一样。
奈迪尔所指的方向虽然看不见水,不过看得到几棵灌木。
没有水源植物就无法生长,沙漠的绿色正是前方有绿洲的证明,这种小树木如果在阿卡迪奥斯看见只会觉得穷酸,在这片赤红沙漠里却感觉异常地魁梧。
再更靠近的时候,周围开始出现草地,中央有一滩小小的泉水正在涌出。
优丝蒂亚将手浸泡在涌出的清流时,晒伤的痛楚整个缓和了下来。
接着她用手盛水来滋润喉咙。那比一年里最初的葡萄酒还要芳醇、比刚做好的蜂蜜水还要甜美,真的是最顶级的饮品。
优丝蒂亚在尽情地滋润喉咙之后,不经意地看向身旁的奈迪尔。
看准他暍完水的瞬间,优丝蒂亚鼓起勇气试着提问。
“刚才你唱的是那普堤斯的歌谣吗?”
奈迪尔突然转过来,面向提出问题的优丝蒂亚。
(咦?)
优丝蒂亚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奈迪尔脸上散发的那股险恶气氛居然消失了。戴在脸上的面具剥落了下来,表情虽不能说是十分温和,但也自然到像是跟熟人在一起般。
“嗯,这是我唯一会讲的那普堤斯语,不过我并不了解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口气也变得比较温柔。
“是你还在王宫的时候,里面的人数你的?”
“大概……”
奈迪尔没有回答得很清楚,好像自己也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开始唱这首歌的,既然他连歌词的意思都不了解,所以应该是真的。
“你有问过别人吗?”
“我逃出王宫以来,从来没悠闲到会想唱歌。”
优丝蒂亚恍然大悟。
仔细想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用了什么方法逃出王宫的?
是想要以反抗军的身分活动才自愿脱逃的吗?还是遭到别人煽动才加入反抗军?不管是哪种,都不是半吊子的觉悟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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