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银白世界。
天空、大地,及地平线都是白色。这是一个除了远方的一棵棵树木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的白色空间。
风没有在吹拂,世界保持着完美的寂静。
名为自然的工匠打造出来的庄严世界,完全不会输给庄严的圣堂。
下了马的阿克蕾儿褪下手套,捞起地上的雪。
“好棒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雪景。”
兴奋的声音让尤里笑了出来。
“你也只有现在能够说这种话,不用一个月,我们可会连门都出不去喔。”
“你能趁这时带我来这里,真是太好了。”
这是事务繁忙的两人久违的外出。
自从回到贝鲁斯加以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堆得跟山一样高。
首先,他们从烧毁的木造宫殿移住到靠近官邸的宅邸,还要解决伴随此事的人事变更及物品的购入;还要确认在入冬前各地寄来的收获量资料。
不过最让尤里头痛的,还是罗堤及苏菲的处置。
考虑到年龄及身分,罗堤被送到了边境的修道院。
而苏菲则是被要求回到出生的故乡瓦鲁斯。
娘家的伯爵家已经换成苏菲的弟弟当家,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愿意接受。
最后藉由给予比原本带来的嫁妆还乡好几倍的礼金,对方才终于愿意收容她。
这件事因为很特殊,圣王厅并没有表示抗议。
反而因为阿卡迪奥斯的无血开城救了很多信徒的生命,圣王厅还授予佛兰得鲁勋章,前些日子也终于承认尤里这个大公登基。不过在那之前,帝位早就让他得到了君主的身分。
尤里藉由跟阿克蕾儿结婚,以共同帝王的身分得到了帝王的称号。这意味着佛兰得鲁的统治再也不用得到圣王厅的认可了。
帝王夫妻的住处,也由阿卡迪奥斯移到了贝鲁斯加。
这对阿克蕾儿来说是很痛苦的抉择。
但为了保障民众的生活及安全,这是最好的方法,元老院也予以认可。
从那之后,两名君主为了两个国家一直不断努力。
“你在想些什么呢?”
尤里问入迷看着雪景的阿克蕾儿。
阿克蕾儿面向他。
“冬天什么事都不能做,真的太浪费生产力了。”
尤里露出“这么正经干嘛”的表情。
“的确。在其他国家就算了,这个国家一年可是有一半是冬天。”
“我们来想点办法吧。得让人民有更多能够工作的机会才行。”
“你还真有干劲呢。”
“嗯,因为跟她约好了。”
这句话让尤里一瞬间表情变得哀伤起来。
鲁蜜菈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请您成为这个国家的国母,温柔地对待跟我有同样际遇的女孩。
每当这句话浮现在脑海里,阿克蕾儿就再次确信自己的决心没有动摇。
一定要让这个白银之国,及出生的故乡黄金都市两边都富强起来。
要让像那些孩子一样有着痛苦回忆的人,从两个国家都绝迹。
“这样啊,那要不要卖看看狼的毛皮?”
看到脸色发白的阿克蕾儿,尤里放声大笑。
尤里的脸上还留有笑容的余韵,他把手伸向阿克蕾儿。
“差不多该回去了,你应该感到冷了吧。”
“说的也是,今天我还打算写信到阿卡迪奥斯呢。”
阿克蕾儿被轻轻地抱到马上,尤里自己也跟着跨上马。紧贴着他的后背,是在冷冽的空气中唯一温暖的地方。
宛如要拥住阿克蕾儿一样,尤里牵起了缰绳。
“要走了喔。”
阿克蕾儿有所留恋地看向地平线。
那瞬间,光芒从厚重云层的缝隙中透出,使白银色的雪散发出温暖的黄金色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