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蕾儿心中五味杂陈。
没办法处理充满内心的不明感情,只好怅然答道。
“……只要鲁蜜蓝愿意,那就没关系。”
“那就从明天开始吧。”
尤里褪去了长度达大腿的鲁巴斯卡。
说实在。她一瞬间有些吓到了,但看他拿起旁边的睡衣,应该是要换衣服。虽然觉得自己会这么慌张也太过夸张,不过在这样的对话后,毫不迟疑地脱衣服到底有没有神经。
不知道该看哪,阿克蕾儿正要把视线别开时——
(咦?)
她的视线紧盯着尤里的背部。
从脖子到肩膀都像雪一般的白色肌肤,到了背部突然变成暗红色。
那是会让人想遮住眼睛不去看的严重伤痕,不知是烧伤还是刀伤的疤痕遍布在肌肤上,把白色肌肤变成了暗红色。
“怎么了?”
大概是发觉看着他的视线,尤里露出惊讶的表情。
阿克蕾儿摇摇头。
“没、没事。”
“是吗?”
尤里把睡衣套过头部穿好后,还是维持着一贯的表情。
对照起来,阿克蕾儿心里非常惊慌。
这个人不知道自己的背部有多“严重”吗?平常的确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背,但是留下那样的伤痕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吧。
该不会是疼痛一消失,也跟着忘了当时的冲击。
“公主,不好意思,我要先睡了。”
“咦?”
阿克蕾儿看着自己正坐在上面的床。
“别担心,我睡这就好了。”
尤里一屁股坐到长椅上。
“可、可是……”
不管怎么想,在那么小的长椅上,高大的尤里脚一定会掉出椅子外。
“我、我睡那边好了。”
“别在意。这是我提出的无理要求,你不需要拘束什么。”
“但您是为了保护我才……”
慌张地说完后,她突然想到一个方法。
“那、那我们一起睡吧。”
“…………”
“这张床应该够大。”
歉意跟兴奋让她没发现自己正在讲非常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连两个人在房间独处都感到厌恶,这态度的转变真是让人感到惊讶。
“那个,公主啊。”
尤里说到一半轻轻叹了口气。
“不,算了。”
看到尤里放松地躺到长椅上,阿克蕾儿感到很疑惑。
“什么?”
“你最好对自己很美这件事有些自觉。”
被这样一说,阿克蕾儿才发现自己讲的话代表什么意思。
整个脸瞬间通红。她的脸像熟透的频果般变成红色。
(我、我真是的!怎么会说出这种事呢……)
阿克蕾儿非常害羞,不知所措地偷偷看了尤里一眼。
“美人也是有很多种呢。”
他自言自语般地小声说道,阿克蕾儿刚开始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当发觉是在说苏菲的时候,因为害羞而动摇的内心已恢复冷静。
“有件事我可以问您吗?”
“什么事?”
“您跟您母亲那么激烈对立的原因是?”
开门见山的问题并没有让尤里的表情改变,那反应倒不如说像是在讲“你果然问了”一样。
“我也不清楚,对那女人来说,或许生下我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尤里毫不拖泥带水地说出会让人内心结冻的台词。
“因为从我懂事开始,脑海里就只有被那女人殴打的记忆。”
“…………”
“你也看到她对鲁蜜菈做出的行为了吧?虽然她乎常就是很容易激动的人,但有时会变成那样,像是失去理性般地使用暴力。我小时候还更严重呢,每隔一天就会被像那样子狠狠地揍,还有一、两次差点被杀掉。父亲没有把她赶到石造宅邸的话,我可能真的已经被杀了也说不定。”
阿克蕾儿想起尤里背上的伤痕。
那么,那是……那个伤痕是……
“所以我原本一直以为母亲就是那种样子,直到弟弟罗堤被生下来,我才头一次了解到并下是那样。”
尤里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了。
阿克蕾儿感到胸口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