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安抚着正在气头上的奶妈。
确实这话听来很失礼,但阿克蕾儿不可思议地完全没有生气。
因为,如果鲁蜜菈没在那时进到房里,她就得马上回答尤里的求婚。——自己站在只能回答“愿意”的立场。
赫斯提亚脸上虽有不满,但也没有继续抱怨。
似乎是看到主人那么冷静,感觉有些生不起气来。
“尤里殿下跟您说了些什么?”
“跟大公妃殿下做出同样的要求。”
赫斯提亚似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过好像马上想起在客厅发生的事情,神情变得很紧张。
“被要求要跟他结婚吗?”
阿克蕾儿沉默歪谙。
“怎么这样,公主殿下居然要跟那种……”
“不要再说了!”
阿克蕾儿马上打断她的话,赫斯提亚只好乖乖闭嘴。
她心中十分清楚这是公主的责任,所以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有其必要的事情。为了让凄惨及嫌恶的感觉不涌上心头,多余的事情她一概不去想。
但被这么一说,一定得依靠那种粗鲁又令人讨厌的男人这件事,又让她了解到现在自己所处的立场有多薄弱;同时也理解到自己的决心原来是这么脆弱,真是可耻。
“从刚才那些话听起来,这个国家的局势,似乎比想像中复杂很多。”
赫斯提亚小声说道,阿克蕾儿点头同意。
“就算这样,那人看来确实是下一任的大公没错。”
“似乎还没有正式登基呢。”
赫斯提亚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应该是尤里对她所侍奉的公主做出无礼之举,她内心十分生气。
“没想到前大公居然已经过世了……”
“应该是最近的事情吧?”
“不然应该不会出现长子还没登基这种情况。”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苏菲并没有穿丧服。她如果跟一般的寡妇一样穿着丧服,自己应该能注意到这个家里发生了不幸的事情。穿着鲜红色礼服的女人,谁会认为她是寡妇呢!
仔细想想,尤里穿的灰色卡夫坦,该不会是因为正在服父亲的丧吧?“跟死去的父亲一模一样!”——苏菲用这种话骂尤里,想必夫妻感情应该相当险恶。
在深入思考时,桌上突然传来很大的声响。
一抬起头来,鲁蜜菈就站在眼前,托盘里有两个正在冒热气的酒杯。阿克蕾儿看向自己拿在手中的酒杯,里面已经空了。
看来她似乎是拿了第二杯要给阿克蕾儿。
“谢谢,你连我的份都拿来了对吧。”
阿克蕾儿这样一说,鲁蜜菈就不发一语地别开视线。
赫斯提亚似乎有些话想要说,但被阿克蕾儿制止了,她接着询问鲁蜜菈。
“我可以在这里等到尤里殿下回来吗?”
“……我想应该还要很久,因为他有吩咐今晚要让公主殿下使用这间房间。”
“这个房间?”
“什么!这不是尤里殿下私人的房间吗?”
赫斯提亚猛烈抗议,但鲁蜜菈冷冷白了她一眼。
“但是这里是最好的房间。”
“就、就因为这样,要住在男人的房间……”
赫斯提亚太过激动而说不完整的话,嘴巴不断抽动。
“不用担心,尤里殿下今晚不会回来这里,而且他讨厌女人,就算跟银发的娼妇一起被关在棺材里,也不会做出任何图谋不轨的举动。”
赫斯提亚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
本来阿克蕾儿应该也会有一样的反应,可是她刚刚就已经从尤里口中听到“讨厌女人”这句话,所以反倒觉得很不可思议。
明明讨厌女人,却逼迫自己跟他结婚,尤里内心的想法实在令人猜不透。
当然贵族的结婚和恋爱,和本人的意愿一点关系都没有。应该是自己的身分及称号,对这个国家的大公之子来说有其价值吧。
但是直到阿克蕾儿说出这些事之前,尤里的反应看起来想都没想过这些事。
她一说出苏菲的名字,尤里的态度突然有了很大的改变,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虽然还不知道详情,可是两人的关系看来跟普通的亲子不太一样。
将母亲称作“那女人”的儿子、在丈夫的丧期中穿鲜红礼服的妻子,阿克蕾儿不晓得自己到底该信任哪一边才好。
不论状况是怎样,有可以思考的时间真是值得庆幸。
阿克蕾儿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了,那我就在这里等吧。”
赫斯提亚表情明显在表达不满,旁边的鲁蜜菈则用无趣的表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