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努力想当个比任何人都还贤明的国王,也一直努力着想要比任何人都像法斯堤玛人。就我的立场,这应该是十分正确的抉择。」
他不得不承认母亲的出身、一身象牙色的肌肤,以及蓝灰色的眼眸。
宽袖法衣搭上外袍这种布兰纳人的服装,在他身上讽刺地相当合适。
如果是市井小民就算了,但在宫中,他的相貌一定很格格不入。
所以,他才会比任何人都努力,一直奋力做到让其他人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在这点上,阿尔法迪卢跟只求安住而整天惧怕的艾琳娜,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不过………」
阿尔法迪卢深吐一口气。
「我心里的角落,总是感到隐隐作痛,那是原因不明的疼痛。」
阿尔法迪卢看起来似乎很痛苦,艾琳娜知道原因,可是说出来实在太残酷了。
她想起那幅在谢里夫敦的圣堂被烧掉的画,那幅可能是他母亲的路西安教圣人像。当时的光景正象徵着一切,阿尔法迪卢到现在为止,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像那样硬是斩断自己的迷惘;抱着用火焰燃烧自己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你,我就——」
阿尔法迪卢至此梢作停顿。
「该怎么说才好……并不是说完全不会感到疼痛,只是疼痛逐渐不会让我感到不快。就算内心仍隐隐作痛,我也能够泰然以对——啊,我也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总之就是……」
阿尔法迪卢拼命地用不熟练的布兰纳语诉说着。
(这个人………)
——他是真心希望我能了解自己的心情。对这样的我、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年幼公主,拼命地想要传达自己的想法
艾琳娜的胸口感到暖呼呼地。
看着因没办法顺利传达心情而着急的阿尔法迪卢,那太过悲痛的模样,让艾琳娜内心饱受煎熬。
——不用再说了,我了解你的心情,所以用不着着急。
——但是,我该怎么做,才能传达这个想法呢?
——还有,我该如何表达心中这份喜悦呢?
——不,不只这些。
——我由衷感谢能与你相逢,还有你现在适时地出现在我面前。
——明明有满腔的心意,我却无法传达给他知道。到底该怎么做?要怎样才能把心情传达给他?
「那、那个………」
艾琳娜忍不住开口,随即与望着自己的阿尔法迪卢四目相交。
在那瞬间,她的心跳加速,想说的话卡在喉咙深处;想传达的心意滞留在内心深处。
艾琳娜感到既悲惨又愤慨,甚至是难过,最后不禁哭了出来。
「呃、我……」
「不用着急。」
沉稳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艾琳娜抬起了头,阿尔法迪卢用宛如看着小孩般的眼神,温柔地接纳了艾琳娜。
「因为你的温柔,已经确实地传达给我了。」
这句话在耳朵深处回响。艾琳娜白皙的脸颊上,泪水静静地流下。阿尔法迪卢的蓝灰色眼睛微微地瞪大,似乎是有些惊讶。
「公主……」
阿尔法迪卢轻声呼唤之后,微微地弯腰。
脸颊上的触感,宛如被飞舞的花办轻触一般。
他的唇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静静地离开,但是握着的手却没有放开。
边听着远方人们的喧嚣,安稳的时光就这样流泄在两人之间。
「——听说你被怀疑意图谋反,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的问题,使艾琳娜抬起头来。
「王太后想让我坐上帝位。」
阿尔法迪卢露出疑惑的表情。
「陛下会惊讶也是难免的。」
艾琳娜用自己所能做出的最简短说明,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知道要是太投入感情,自己又会不能保持平静。
听完整件事后,阿尔法迪卢露出有些无法置信的表情。
「这件事除了三名当事人以外,应该没有泄漏出去吧?」
「再来只有塔丽亚知道,处刑人几乎听不懂这个国家的语言,所以应该不知道详情。」
为了不让处刑人听到死刑犯的怨恨,多半都由异国奴隶担任此一职务;把脸蒙起来也是为了让含恨而死的死刑犯在化身成亡灵以后,不会出现在处刑人面前。
「这样一来,女帝把矛头指向你的理由就很明确了。」
「陛下,卡莉安为了当我的替身,现在还留在房间里。希望能靠着陛下或拉斐尔先生的名字把她带出来,拜托你!」
只要搬出他们的名字要求释放法斯堤玛的侍女,一定不可能被拒绝;只要克菈凯雅还想保持两国的友好,就不会为了一名侍女做出有损两国情谊的事。
阿尔法迪卢打量着艾琳娜的服装,并了解到现在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