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里听了进去。
“……但是,我被教导在战场上死去才是身为骑士的荣耀。”
“守护同伴也是骑士的荣耀啊。”
“…………”
“再说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了。这是自杀。我不会再让我的部下继续被毫无道理地杀害。”
队长如此说。然后他就这样猛地抓紧克罗里的肩膀,说道。
“所以克罗里,拜托了。让同伴们……让那些家伙们活下去……带回国……”
然而,在说完最后的话语前那只手便失去了力气。手臂无力地滑落地面。
到头来,队长没有再能回到祖国。
就这样,双手抱住队长的尸体,克罗里低下头。
“…………”
明明死撑着咬紧了牙关,眼泪却无法停下。光是要压抑住呜咽声已经拼尽全力。
从十七岁开始,自己就接受了队长的剑技指导。
做为一位骑士应具备的一切,都是从那人身上所学。
然而这样的队长却死了。导师死去了。居然还是在毫无意义的战场之上。
这种事……这种事情,自己绝不可能原谅。
如果说神正在看着如今发生的一切的话,注视着人们终日的言行的话,队长明显是不该死去的人才对。那么自己和所属的这群人,究竟是为何而战呢?在这神移开视线之地,究竟是为何而──
某人突然触碰他的肩膀。
是维克多。他也面带悲伤地,露出忍着泪的表情。
克罗里看着那表情说道。
“……队长他……”
“啊啊。”
“队长他,死了。”
“啊啊,我知道。”
“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维克多说到。
“和平时一样。队长他非常信任平时的你。”
如此说道。
平时的自己。他触碰垂挂在颈下的祈祷念珠。
宛如向神乞求一般。简直就如同向着毫不回首垂怜的神明祈祷一般。
尽管这么做,他也仍短暂片刻杵在原地无法动弹。不过他也明白不可能一直这样站在这。所以一下子就好,只要一下子。在刚才已死去的队长不会发脾气的限度的时间内,容许这悲伤。
一秒。
两秒。
三秒。
然后,克罗里再次抬起头。抬手擦拭被泪水沾湿的眼眶。将挂在队长脖子上的祈祷念珠扯断,收入怀中。之后再将队长横放在地,站起身。
突然之间站在背后的吉尔伯向他出声。
“克罗里大人。请问接下来该如何?”
他闻声转头。
数名同伴的骑士们不知何时已聚集在那。再加上他们的背后还站着一般士兵。
然而,已经为数不多。在刚刚的混战中被离散各处,究竟失去了多少同伴呢?他不得而知。
但尽管如此,这里还存活着大约七十多人。
吉尔伯,维克多,古斯塔博,骑士随从的罗索,以及其他上级骑士们和跟随着的一般士兵们,都朝这里看。
凝视着他们,克罗里他、
“……将同伴们活着,带回国内……”
小声地低语道。
他对这话语感到恐怖。这里是重重敌阵的正中央。况且也没有援军。说白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命令。
但却不得不为之。
“…………”
就在此时,维克多说话了。
“没事,我也会帮你。”
古斯塔博也说。
“我也来帮你一把啦。虽然被后辈给命令挺不爽的,毕竟是队长的命令。”
其他的上级骑士也都没有异议。
接着,吉尔伯说道。
“克罗里大人。请下命令。”
于是克罗里点头,说道:
“全员,撤退!我等是为了重回这片土地而撤退!听好了!接下来,我不准再有任何人死!我等彼此互相守望,必将回归祖国!并再度积蓄战力,将圣地夺回!”
他如此高喊,而后骑士们扬起战吼。
◆
在那之后几天发生的事,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是,不分昼夜地持续前行。
为了不被敌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