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愉快地继续说道:“如果我直接都说了还有什么乐趣呢?圣经里不也写着吗?‘若有人不肯工作,就不可吃饭。’啊,不过说起来,你已经不再祷|告也不再读圣经了……”
“费里德。”
克罗里用有些恼怒的声音打断了费里德之后,后者又再次耸了耸肩,然后用像是在表演什么奇怪戏剧一般的模样说道:“啊啊,要制|作这样一根银针需要费很大功夫,我敢打赌那一定很贵。我可以想象就算只是制|作一根的价|格也足以支持一个雕金师一整年的生活费。”
看来他是打定决心让克罗里自己得出结论。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克罗里瞪着费里德指间的银针——这根杀死了那些妓|女的吸血鬼的尖牙。普通的雕金师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作品,制|造这样一根银针毫无疑问需要大量时间。这根银针是那么的细小却又那么坚固,刺穿了好几个人的脖子后仍旧没有折断或是受损的迹象。就算只是制|作一个样品,想来也需要很可观的时间。
这就是费里德所说的:要制|造这样一个东西需要花费许多金钱。委托者还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因为技巧高超的雕金师是没有那么多空闲的。如果要让雕金师长时间被限|制于这项工作,他必然需要推掉其他来自同样较高社|会地位的客户的工作。而就克罗利认得的贵|族们而言,他们都不会自降身份亲自跑到远离城镇的肮|脏工坊去下订单,也就可以得出结论……
“汇总订单充当代|理的人在镇上。”克罗里说道。
费里德闻言露|出笑容点了点头。“然后呢?”他示意克罗里继续。
“然后你在镇上就把客户名单弄到手了。”
“嗯。”
“你已经联|系过那个汇总订单的代|理人,得知了是谁订制了银针……”
费里德微笑着打断了克罗里的话,“纳尔德·拜因,一个贵|族。”
该死,看来费里德真的知道凶手是谁。
费里德继续道:“而你认得这个名字。”
是的,克罗里的确认得他。纳尔德是有名的拜因家族的二子,圣殿骑士团的上级骑士之一。他和克罗里一起参加了十字军,虽然不在一个战场,而纳尔德·拜因也活着回来了。
只不过,克罗里有听过传闻,纳尔德自从回来后就变得古古怪怪的。他变得很阴沉,整天嘟囔一些胡言乱语。不久,他就不再出现在圣殿骑士团和教|堂了。
但克罗里也一样。自从战场回来后,他就不再去教|堂了,所以他也不知道纳尔德·拜因疏远圣殿骑士团的具体过程。归根结底不少骑士都变成那样。那场十字军之征太过可怕,相当一部分骑士在那之后选择了疏远圣殿骑士团。
“也就是说是纳尔德·拜因杀了吉尔伯特·查特斯?”
“嗯,真是这样吗?但至少这根银针是属于他的。另外,似乎在从十字军远征归来后,他向周围的人讲述了不少很古怪的事情。比如在那次战争中,他撞见了一个无法杀死的吸血怪物。”
“……那,那是……”
“纳尔德还说吸人血能让其获得永生。他似乎觉得通|过从别人身上吸取生命,能让自己不死不灭。啊,但我似乎记得还有一个疯|子告诉了我一个差不多的故事。那人是谁来着?我记得我和那个人一起喝过红酒。你记不记得听过这样的事啊,克罗里?”费里德戏谑地问道。
不用讲,费里德所谓的疯|子就是指克罗里。在战场上,克罗里见到了吸血鬼,并且亲眼见到维克多和其他同伴都被吸血鬼残|忍杀|害了。
费里德注视着克罗里道:“所以,看起来你似乎不是唯一一个看见吸血鬼的人。”
“……那只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你也是其中一员。”
“……而且,那应该是幻觉。”
“我也希望如此。如果吸血鬼真的存在,我晚上可要害怕得睡不着觉啦~”费里德做出一幅害怕不已的表情。
很显然,他在整件事中找到了许多乐趣。另外,他早就知道是谁杀了吉尔伯特,甚至还知道有别的人见过吸血鬼,但却一直等到他们大老远地来到这个工坊才将一切告诉克罗里。乘坐着马车颠簸过来的一路上,费里德一定暗自在嘲笑克罗里,他为了追查凶手花费的全都毫无意义。
“你把我当傻|子耍很开心吗?”克罗里问道。
费里德闻言耸了耸肩,“当然不是,我才不会把朋友当成傻|子。”
“哈,欺|骗朋友的人根本算不上朋友。”
“我没有骗你。”
“至少,你没有告诉我需要知道的事情。”
但费里德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不,不,我告诉了你所有你需要知道的事,甚至还告诉了你一些并不完全必要的情报。”
“你是想要告诉我,我们有必要到这里来吗?”
费里德拍了拍胸口,说:“当然了,相信我。”
完全不能相信。克罗里叹了口气,然后道:“那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们有关于纳尔德·拜因杀|人的确切证据吗?”
他知道如果只有一些间接证据,拜因家的地位会让他们的指控很难成|立,他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而这足够成为他们到这里来的理由。然而,如果费里德真把克罗里当做朋友的话,他有足够的机会在马车上将一切全盘托出。
这时费里德将视线移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射|入屋内。尽管不一会儿前,他还一副快被阳光晒晕的模样,此刻费里德毫无障碍地凝视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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