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像是会参加学艺类社团的那种类型。
「可是她又说不想晒黑。」
我劝自己别著急。很怕自己搞砸了。
「对了,她的身体好像不太好。」
「是喔?」
我心不在焉地回应。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入学不久之后,她开始频繁地请假。
我询问隔壁班的男生,听说她常常莫名其妙地感到不舒服,也有人在猜或许是因为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她是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抗拒上学的人吗?我不认为她是这么脆弱的人,她看起来充满生命力,十分勇敢坚毅。
可是,她越来越少来学校。
在请假两周之后,深见真水来到学校。我心想今天一定要找她说话,还专程跑去看她。但我一直鼓不起勇气,直到放学都没有采取行动。放学以后,我匆匆跑出教室,看见她正要离开。我什么也没想,只是悄悄跟著她。
在放学后的冷清图书馆里,她一个人默默看著书。
图书馆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所以我也不敢随便向她攀谈。我在漫画的那一区假装在看旧漫画,眼睛却一直盯著她。
我发现她的眼角含著泪。那本书有那么感人吗?
她应该不是第一次看这本书,因为书已经翻到了最后。看完书之后,她抬起头来发呆了好一阵子,然后把书放回架上,走出图书馆。
我有些犹豫。应该追上去跟她说话吗?可是我更在意她刚才看的是什么书。
若是知道她喜欢什么书,就能当作向她搭话的契机。能想出这个主意,令我不禁有些得意。
我去书架上找那本书,依照封面和封底的模样,很快就找到了。那是静泽聪的《一缕光》,似乎是一本会让人看到睡著的书。只知道男主角好像是个生病的男人,感觉一点都不刺激,想必也没有战斗之类的情节。
从隔天开始,深见真水就不再来学校了。
过不久,她生病的事传遍全年级。有人说她罹患发光病,我听到之后大吃一惊,急忙去图书馆,再次翻开《一缕光》。那本书里面也有写到罹患发光病的男人。我从图书馆借走了那本书。
虽然那本书很难读,我还是勉强看完了。故事很简单,大纲用一句话就能说完:那是一个罹患发光病的男人死在医院的故事。
我上网查询发光病,发现这种病没有治疗的方法,一旦得病就只能等死。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她会死?这件事听起来一点都不真实。她还很年轻,才国中一年级而已,怎么可能认命地接受死亡?她本来应该有著多采多姿的大好人生,如今却要死了。
一定是有某些事弄错了。我很想这样想,完全无法接受她会死的事。
那些只是谣传,我还没从别人那里听到正确的情况。她说不定是得了其他病,总有一天会再来上学。
话虽如此,但我有自己的人生。对于国中一年级的我来说,一年是很漫长的,如果光是用来等她回来上学就更漫长了。
没有她的学校就像用修图APP修过的照片一样,有些褪色而模糊。
我试著参加社团,因为觉得运动可以让我不会因为思念她而每天过得闷闷不乐。我加入的是篮球社。其实什么社团都无所谓,但我也不太想要晒黑。
我一面过著无趣的生活,一面苦苦等待她回来上学的那一天,结果那一天却没有到来。
她住院之后,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
哥哥正隆出车祸死掉了。
那件事发生在我国中一年级的时候。那只是一起平凡无奇的普通车祸。正隆在人很少的地方过马路时,被一辆闯红灯的小货车撞上。他的身体飞到半空中,然后摔在马路上,头盖骨凹陷,全身受到撞击,当场死亡。听说他撞得遍体鳞伤。之所以是「听说」,是因为父母不让我看哥哥的遗体。
正隆临死前在想什么?我偶尔会想到这件事。从他被小货车撞上,直到摔在地面的短短一瞬间,他的心里有什么想法?是不是「好痛」、「我不想死」之类的念头?或许人在面对死亡时只会想到这些事,但是这样跟昆虫或其他动物又有什么不一样?
也不完全是因为正隆死掉的缘故,我不知从何时开始觉得人生很空虚。
深见真水也一样。如果她真的罹患发光病,那她迟早也会死。
活在世上是如此空虚,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即使我明天就像正隆一样突然死去,也没办法抱怨什么。我渐渐觉得,为了这种东西努力实在太愚蠢了。
对了,我想起正隆有个女朋友,名字叫冈田鸣子,长得还满漂亮的。那个女生在正隆的葬礼上哭了。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静静地不停掉泪。看到她那个样子让我觉得好蠢,甚至有些佩服,亏她能哭成那样。
那个女生在正隆死后不久也出车祸死了。听到这件事以后,我因为跟她不熟,所以只觉得「喔,这样啊」。但也觉得有些奇怪,出车祸死亡的机率有多高?为什么身边的人接连以同样的方式死去?虽然我想到这一点,但也只是想想,没有继续深思,因为想再多也没有用。
或许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个性改变了一些。不是一下子变得很多,而是一点一滴地改变。
我稍微留长了头发,也比以前更在意服装打扮。我不想被周围的人看不起,个性变得有些吊儿郎当。
我在男生之中越来越孤立,在女生之中的评价倒是没有降低。这个嘛,其实是因为我想让女生喜欢我。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