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换我问了。卓也,你今天怎么会来?」
「啊,我带了讲义和大家合写的祝福卡给你,老师说由同学送来你会比较高兴。」
「高兴,我很高兴。」
我递出信封,她从封口取出大家合写的卡片,充满好奇地读著。
「你的留言好冰冷喔。」
我顿时一慌,探头偷看卡片。我的留言排在纸张的角落。
〈祝你早日康复。冈田卓也〉
「有吗?不会吧……」
我想那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不过真的太简略了,看起来像随便用三秒撇出来的。她应该很机灵,所以才能一眼看穿。
「好像有一点,对不起。」
于是我不再找藉口,老实道歉。
她略显吃惊地看著我。
「那句话没糟到需要道歉呀。」
我发现她说话有种独特的风格。
「卓也,你其实不想来对不对?是老师勉强拜托你来的吗?」
本来应该是香山要来才对,但我认为没必要说实话,脑中闪过「善意的谎言」这个词。
「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真的吗?太好了。」
这句话的语气是真的感到如释重负。她感觉很聪明,喜怒哀乐却都写在脸上。
「这是什么?」
我决定转移话题。床边的桌子上摆著像水晶的玻璃球,仔细看会发现里面有栋迷你的西式度假小屋,窗内做了发光效果,为看者增添生活的温度。
「啊,这叫玻璃雪花球,我很喜欢这种东西。」
她放下卡片,手心伸来。「帮我拿。」我赶紧为她递上。
「你看,下面有雪。」
凝神细瞧,玻璃球内的小屋地面,铺著看似雪花的细小纸片。
「原来如此。」
「不只这样,接下来才好玩喔。像这样把它摇一摇……」
她在我面前摇摇雪花球,玻璃当中立刻刮起漫天飞雪。纸片不知经由什么设计,化作吹雪缓缓飘落地面。
「喏?很像下雪吧?」
果真像是下了一场雪。
「这是爸爸以前买给我的……现在我已经见不到他了,所以格外珍惜。」
看来她的父母很可能真的离婚了。但我只是想想,没有问出口。
「我会看著它,想像自己住在雪国,到了冬天就会下雪,吐气会变成白雾。我想窝在暖炉边看书生活,光是想像就很开心。」
玻璃球内还在下雪。
接下来她仍说个不停,那种说话方式感觉像是憋了很久,一直很想找人说话。我并不觉得反感,话题本身不无聊,我也不讨厌她的说话方式。
到了傍晚,她终于关上话匣子,我也差不多该打道回府。
离别之际,她对我说:
「卓也,最近还能看到你吗?」
我困惑了,但她的表情略显寂寞,我实在不敢说:「不,我只来这么一次。」
「过一阵子吧。」
我用暧昧的答案取代心中的想法。
「那么,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
「我想吃碎坚果口味的波奇棒。」
她有些害羞地说。
「波奇棒?」
「因为啊,我现在只能吃医院的餐。我妈妈很严格,根本不可能买给我吃,医院里的商店又没卖,我没人可以拜托了。」
接著,她抬眸乞求:「不行吗?」
「好、好吧,我知道了。」
我不假思索便答应了,然后走出病房。
3
「见到渡良濑真水本人,感觉怎么样?」
隔天放学后,我和香山在回程的便利商店前并肩吃冰淇淋时,香山冷不防问。我的份是他请客,大概是想答谢我吧。我边将冰淇淋送入口中,边茫然回想昨天的经过。
「嗯,她真的很漂亮。」
其实他没问我长相的事,但我还是这么说了。
「她的病情呢?」
「不知道耶。」
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回答不太好。
「香山,你们认识?」
「以前算吧。」
香山含糊其词。
「对了,她的父母离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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