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意思?」
「你都没事吧?」
「对啊。」
我压下心中的烦闷,如此回答。
「因为你会不定期发病。」
他的口吻彷佛看透了一切。
「我很好啦。」
多管闲事——我在心中抱怨,没有说出口。
「上次请同学们合写的祝福卡已经完成了,老师想请一位同学周末送过去。由班上同学送去,应该会比从老师手中接到卡片还开心吧。有没有人要自告奋勇?」
芳江老师才二十岁出头,长得算是漂亮,不过大概是当老师的时日尚浅,主持班会时总是哪里卡卡的。
我听了只觉得「好麻烦喔」,应该不会有人举手吧?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想,到最后芳江老师只得指派某人送去。拜托千万不要抽到我—在座的人无不低头,连隐藏内心的想法都懒。
就在这时……
香山轻轻举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纷纷转头看他。
「我去。」
「啊,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我难以形容香山当时的表情,总觉得当中似乎隐含某种沉舟破釜的决心,不像是发自内心想主动帮忙。
……讨厌的话干嘛举手?香山何必自找麻烦?我当时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紧接著周末来临,我在星期天突然接到香山的来电,约我出来碰面。
『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我们的交情并没有好到假日会出去,这对我来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行程。
尽管觉得麻烦,我还是依言前往他家。
「我感冒了。」
香山穿睡衣、戴口罩,来玄关开门时说。
「还有点发烧。」
但我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发烧,感觉他连装病都懒。
「你想叫我干嘛?」
我有点不耐烦地追问。
「啊,我生病了……不方便去探望渡良濑真水。」
「你要我代替你去?」我确认道。
香山简短回一声「嗯」,转身回到屋内,拿来要交给她的讲义和一堆有的没的,说「麻烦你了」,将东西硬塞给我。
然后他马上转身、拒绝多说,就这样走回屋子里。
坦白说,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2
于是,我不得不在星期天前往医院,探望一位陌生的女孩。
渡良濑真水住的医院位在电车路线的终点站,我在与通学方向相反的电车上摇晃了三十分钟,抵达目的地。
从车站走到医院后,我依照柜台人员的指示,搭电梯到四楼,穿越铺著油毡地毯的走廊来到病房前。
推门进去,里面是女性专用的多人病房,其中两名女子年纪较长,另外还有一位读著书的女孩,想必她就是渡良濑真水。我缓缓走近,她似乎察觉了声息,视线从书页抬起,仰起脖子看我。
惊鸿一瞥,我的心跳便漏了一拍。
美少女的传闻是真的。
她很漂亮,但我想不到该用像谁来比喻。她的眼神射穿我的心,眼珠乌溜溜的,自然纤长的睫毛与优雅的双眼皮加强眼部轮廓,教人过目难忘。而且,她的肌肤白到不真实,丝毫不见日晒痕迹,大概是因为这样,她和班上其他女生的氛围截然不同,彷佛生长于不同国家。
她的鼻梁精致好看,脸颊不见分毫赘肉,樱桃小口抿成一直线,背挺得直直的,身材匀称,带著光泽的发丝垂至胸前。
表情中不见丝毫矫饰,非常单纯率直。
「你是渡良濑同学吗?」
我小心翼翼地出声搭话。
「我是。请问你是?」
「冈田卓也,你从今年春天起的同班同学。」
我简单地自我介绍。
「原来如此。你好,我叫渡良濑真水。卓也,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她突然直呼我的名字。
「请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真水』。」
我没有和朋友用名字称呼彼此的习惯,因此不太适应。
「为什么?」
「因为姓氏这种东西很容易改变。」
这是她的说法。难不成,她的父母离婚了?但我没有多问,心想还是不要刚认识就探人隐私。
「好,总之以后我都叫你『真水』。」
「谢谢你,我喜欢听别人叫我名字。」
她含羞而笑,顷刻间瞥见的白牙,白到令我微微吃惊。她用了「喜欢」这两个字,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