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着了。一旦脑部被寄生体占据,身为人类的意识照理说也会完全消灭。」
「什么叫做照理说?不能再肯定点吗?」
「因为我不曾化为尸兵,也没听过尸兵说话,只能有多少证据说多少话。」
韩斯接着说:
「喵喵,我们刚刚交手时拆了一个人来看,虫子像铁丝一样的触手跟脚整个扎进了脑子跟颈骨里,我可不认为那样子还有谁能活下来。」
「韩斯,你为何从刚刚就一副幸灾乐祸样?」
亚德雷不悦地问道,韩斯目瞪口呆地瞧着他。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我不就跟平常一样咪?」
「没事……忘了刚刚的话吧。」
一点也没错,韩斯就跟平常没两样,但那不为所动的沉着态度,却令亚德雷忿忿不平。
「那么,该如何处理才好呢?」萝萝妮亚问了。
「您指的处理是?」
「就是,该如何解救化为尸兵的人!」
萝萝妮亚一喊,众人陷入微妙的沉默里。韩斯、恰姆以及娜榭塔妮亚一副「你在说些什么」的表情,摩菈、德兹、葛道夫三人则是一脸纳闷,芙雷米则似乎想起了什么,闷闷不乐地阖起眼。
「很遗憾,化为尸兵的人是没得救的……也许有什么方法,但我并不知道。」
「怎、怎么这样!」
萝萝妮亚倏地起身。
「不然……该怎么找到那方法呢?还是说,到〈命运〉神殿后就能知道方法?」
「不,〈命运〉神殿跟尸兵可是两回事啊,萝萝妮亚小姐。」
「那么就只能跟泰格狃,或是哪头凶魔问出方法……」
萝萝妮亚话说到一半,德兹便以摇头回应。这时,摩菈抓住萝萝妮亚的盔甲边角向下一拉,硬是让她坐下。
「萝萝妮亚,你坐下。我们得思考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应付他们。」
「所以我们这不就是在找方法吗……」
摩菈没理会萝萝妮亚,转而向德兹询问:
「德兹啊,那尸兵要如何才能打倒?」
「只要打倒操纵他们的凶具九号,就能瘫痪所有尸兵。寄生体本身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全都是透过凶具九号发出的特殊音波来进行控制。」
「打倒凶具九号的话,那群尸兵下场会如何?」
「恐怕不出十五分钟,他们就会全数死去。」
「果然吗……」
萝萝妮亚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摩菈举手制止了她。
「我的……我故乡的村人,也化为那尸兵了吗?」亚德雷问道。德兹一时语塞,隔了半晌才回答。
「我并不清楚您的故乡,但根据同志的报告……全魔哭领的人类,都已经化为尸兵了。」
宛如脑袋遭重击的震撼,令亚德雷闭上眼。
「亚德雷,保持镇静。」摩菈说。
「都死了吗……我故乡的人们,全部……」
德兹难过地点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
同一时刻,一名尸兵在森林里徘徊,张着空洞的嘴巴发出呻吟,摇头晃脑并踏着蹒跚脚步行走。
这是一名男性,年龄约二十出头,身材高大,散乱着一头红色长发。从满身的旧伤,不难想见他生前饱受虐待。
就跟其他尸兵一样,他在森林里寻找着,只要是尸兵之外的活物,不管什么都杀。
唯有一点,让他异于其他尸兵:他还活着。
(……我还得在森林里徘徊多久?)
他心中嘀咕着。
他操纵不了自己的身体。他身体的一切,都被附着在颈子后的寄生体控制,只能照着寄生体的指示行走、甩头以及战斗。
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能凭自己的意识动作。不论是手、脚、手指、嘴、甚至眼球都一样,就算他怎么集中精神,但就是无法凭自己的意思操纵。他的身躯完全在寄生体的控制之下。
他能做的,就只有听声音、看东西,以及像这样子思考。
(……简直令人发狂。)
他想着,自己已经被迫在森林里走了好几天,全身疲劳濒临极限,脚也早已失去知觉,但颈子上的寄生虫依然毫不留情地折腾他的身躯。
(不能睡着,不能倒下,维持自己的意识……)
他在心中再三忍耐。现在绝不能昏去。他还有事情得做。那是即使付出生命,也非得达成不可的责任。
(去见……六花勇者。)
朦胧的意识里,他不停重复这句话。
(见到他们,告诉他们,黑之徒花的真面目。)
他知道,泰格狃打造的骇人圣具黑之徒花的真面目。
不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