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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有办法找出娜榭塔妮亚吗?泰格狃说过,它用某头凶魔的能力藏住了她,而从那自信的口气来看,它似乎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被人发现。
自己真能揭穿泰格狃的计谋吗?葛道夫自认缺乏亚德雷或韩斯的智慧,对凶魔的了解也不像芙雷米那般详细。这样的自己,究竟能做什么?
「该死的葛道夫!」
好不容易甩开蚯蚓型凶魔,这次他的脚又被犬型凶魔给晈上。即使身体被长枪刺穿,凶魔的牙依然咬住锁甲不肯松开。其余凶魔趁着这空档蜂拥而上,葛道夫只好拖着紧咬不放的凶魔尸体逃跑。
一边逃,葛道夫试着掰开犬型凶魔,手臂却使不上力。
「妈的!」
亚德雷等人如今视葛道夫为敌,一旦遇上,就会马上前来杀了自己,无法期待他们像先前那样手下留情。
现在的他,已经没力气跟他们对决,只要进入宝石的效果范围,恐怕马上就会被杀。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找娜榭塔妮亚,甚至就连想接近都办不到。
「他逃走了!」
「快追!趁现在杀了他!」
德兹的支援无法指望,娜榭塔妮亚也没再出声提示。葛道夫手上也没有一丁点拯救娜榭塔妮亚的线索。
葛道夫先是逃离凶魔包围,斩倒追上的其中一头后继续逃命,等拉开距离,再斩倒追上的那头。他不断重复同样的动作。
之后,又过了约几十分钟,葛道夫终于想出,唯一突破困境的解决方案。
也就是,舍弃娜榭塔妮亚。
泰格狃说过,要是葛道夫把真相告诉亚德雷等人,就会在那个当下杀掉娜榭塔妮亚。而娜榭塔妮亚一死,恰姆就能得救。
这样的话,自己只要在打倒这群凶魔后,回到亚德雷那儿向他们投降,并说出真相就行了。亚德雷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什么话都不听就杀掉葛道夫。
接下来,自己只要对抗泰格狃它们,消灭掉魔神,之后再找个地方重新来过。与娜榭塔妮亚共度的往日,就当成是梦境遗忘掉吧。
这样一来,一切就能获得解决。
打倒围攻而来的最后一头豹型凶魔后,葛道夫望着亚德雷等人所在的南边。
「公主……」
各式各样的情感,自葛道夫心底涌起:第一次与她相冲时的震撼:抓着一根铁鎚前往搭救时的激昂;以及她倾听自己心愿时的那份感动。
知道她是个野丫头时的错愕;上当遭她捉弄时的气愤;看着她一天天亭亭玉立,而心怀的爱恋。
听她说想成为圣者时的困惑;得知她不顾性命安危而投身严苛训练时的担忧;看着她身为〈刃〉之圣者的成长而喜悦;在神前比武大会手下留情,将优胜让给她的后悔。
得知她获选为六花时的不安;决心带她平安离开魔哭领的斗志;由亚德雷带来的些许嫉妒。
最后,是娜榭塔妮亚的存在,所带来的满心安详。
「若能像梦那般遗忘,」
葛道夫眼里,冒出一颗泪珠。
「该是,多么痛快的解脱。」
他抓起豹型凶魔的尸体,对着颈部咬下去,吸吮着残留其中的凶魔血。人类吃凶魔,这恐怕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以凶魔的鲜血解了渴,葛道夫卸下铠甲,将剩余的药全敷到身上,并掏出彼埃纳皇家赐予的秘药一饮而尽。
接近毒物的剧药,令葛道夫喉咙与肚子一阵剧痛。他蹲了下来,强忍着吐意。
「……」
不久,他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并甩了甩枪。身体又能动了。
我还能再打。葛道夫默默踏出步伐。
他早已下定决心,不管遭逢多严峻的困难,都一定会守护娜榭塔妮亚。
约十八小时前,娜榭塔妮亚与德兹正待在斩指森的一角。
一人一魔藏身于草丛里,头凑着头彼此交谈,身旁看不到其他同志。它们与卡尔癸克的手下交战,最后无一幸免。
德兹被伤得浑身流血,娜榭塔妮亚的伤势则又比它更重。她的腹部被角刺中,伤势深达背部,其中一脚被抓得伤及脚腱。娜榭塔妮亚虽然融合了凶魔的力量,拥有超越人类的自愈能力,但伤势实在是太过沉重。
在卡尔癸克部下的层层包围网里,德兹它们恐怕逃不了几个小时,甚至连能不能见到今天的日出都很难说。
「娜榭塔妮亚,我来杀出血路,你趁机突围逃命吧。」
「德兹……」
「要是你死亡,一切就完了,但只要你活着,就还有一线希望。所以,请你务必活下去。」
「不行,靠我一个人,根本什么也做不成。要是不能一同活下去,我们的野心就等于是一场空。」
但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德兹正打算劝她,没想到下一秒,娜榭塔妮亚说出令它无法置信的提议。
「我们向泰格狃求援吧。」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而且我们只剩这方法了。我们就拿嵌入恰姆小姐肚子里的刃之宝石当筹码,要泰格狃为我们收拾卡尔癸克的部下,我们则为它打倒恰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