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雷从艾特洛那儿学过关于凶魔的生态:凶魔不会像人类一样天天进食,顶多是十天吃一大顿,就可以撑上很久。
「…………?」
莫名的别扭感,令亚德雷一阵纳闷。
「怎么了喵?」
既然凶魔十天才吃一顿,为何泰格狃要随身携带无花果呢?但疑念并没推导出结论,从他脑海里渐渐消散。
看来是无须担心了——此刻,摩菈人正待在结界边,看着亚德雷从洞窟现身,从容地吃着东西的模样。
摩菈环视全山,监视凶魔的一举一动。只要人在山中,她就能使用千里眼的能力,不过可视范围仅止于自己所在的山中。目前〈永恒蓓蕾〉周遭集结了约两百头凶魔,以五头为一组的小队形式,分散在山里各个角落。这群凶魔里,似乎有不少拥有智慧的高等凶魔。
这下简直成了瓮中之鳖——摩菈心想。看来泰格狃似乎打算将六花勇者封杀于此地。
接着,摩菈开始探查有无陷阱。〈永恒蓓蕾〉几乎可说是六花勇者的必经之处,敌方很有可能于此地设了陷阱。她不只翻遍山中,甚至翻遍地底,寻找一切不自然之处,然而依她的搜寻,这座山里并没有陷阱。
泰格狃并不在这附近,潜伏山中的凶魔,也不像是照着泰格狃的命令在行动,而它所说的剩下两天,如今依旧真意不明。
「………」
当初选择逃命真的正确吗——摩菈迷惘了。她开始觉得,或许当初无论如何都该打倒它,哪怕犠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不对——摩菈转念一想,要是自己失败,宣妮菈也会同时丧命。带着泰格狃同归于尽,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
「摩菈,情况如何?」吃完饭的亚德雷,这时前来问道。
「这里完全被包围了,不过没有即刻的危险。」摩菈暂停监视,向亚德雷阐释关于千里眼的能力。
「看来接下来还有场硬仗得打,你也去休息一下呗。」韩斯说。
「也是。那我就休息一下,洗个澡好了。」
说着,摩菈进到洞窟里,但她没停下千里眼,依然滴水不漏地监视周遭。
在洞窟里,一丝不挂的芙雷米,正擦着头发上沾染的煤烟,一看到摩菈进入,立刻拿起一旁摆着的枪。
「别激动,我没要做什么。」
说完,摩菈脱掉铠甲与法衣,身子浸入冷泉,泥沙也随之扬起,但由于大家事前预留了饮水,所以没什么大碍。舒畅的沁凉渗入全身,趁着身子还没冷透,摩菈离开泉水,洗掉指甲与手掌上的污垢。
「真是幸亏这儿水源丰沛。别的先不提,仪容方面起码是不必操心了。」摩菈吁了一声。
不论何时何处,净身沐浴总令人心旷神怡。但摩菈虽然想好好休息,宣妮菈的事却总是在脑中盘旋不去。
「……请问,我可以一起洗吗?」
萝萝妮亚进到洞窟里,花了点时间卸下铠甲。
「……三人同时入浴也太轻率了,要是碰上突发状况该怎么办?」芙雷米问。
「无所谓,反正光着身子也能打,被人看见了也不会少块肉。」摩菈边说着,边掏水冲去污垢。
「萝萝妮亚啊,突然陷入这种局面,你应该很惊讶吧?」
「是、是的……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竟然会有假的六花勇者。」
「我也一样。当时看到你出现,我简直心脏都快要停了。」说着,摩菈她笑了。
「你也真是教人猜不透呢,萝萝妮亚。」芙雷米突然搭话,把铠甲脱到一半的萝萝妮亚吓了一跳。
「请问,您指的是?」
「看你当时就连遇到鹿都会怕,一碰上敌人却大吵大闹。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怯弱又优柔寡断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萝萝妮亚。至于大吵大闹嘛……怎么说呢,算是属于她的某种仪式吧。」摩菈代替萝萝妮亚解……答,但芙雷米似乎无法理解,纳闷地歪着头。
「萝萝妮亚,我问你,你觉得谁最可疑?」
「不知道,我觉得大家都不像是敌人。」被她这么一问,萝萝妮亚瑟缩了起来。
芙雷米瞪着萝萝妮亚。
「以你的立场,最该怀疑的不是我吗?我是凶魔的女儿,是泰格狃教育出来的六花杀手,还是杀了你朋友的犯人,为何你不怀疑我呢?」
「这个嘛……」
「你在打什么主意?」
「够了,芙雷米,萝萝妮亚什么主意也没打,她本来就不懂得怀疑他人。」摩菈忍不住插口。
「这可难说了。」
「你难道就不能再和气点吗?再这样下去,只会落得被大家排挤的下场。」
被摩菈这么一讲,芙雷米将视线瞥到一旁。
「……我只懂得这样面对别人。」
「芙雷米小姐,」萝萝妮亚说道。「我也曾经想过,芙雷米小姐会不会是第七人,但是亚德跟摩菈小姐都很信赖您,所以我也不再怀疑了。」
「……这样。」
「芙雷米小姐,您跟亚德感情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