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血谷位于魔哭领东部;这地方的西边有座无名小山,山势艰险峻峭,有洞窟又有悬崖。
在山腰的某个洞窟入口,开着一朵奇妙的花,花的大小约可收入掌心,长着六枚花瓣,看起来虽然平凡,自然界却找不出第二朵。这朵花总是似绽而未绽,含苞而待放,维持了千年之久。
那朵花,正是从前持花圣者用来作为武器的花。
千年前,与魔神决死奋战的持花圣者,曾一度败于此山;由于全身负伤与积劳过甚,最后终于不支倒下。持花圣者虽然是救世主,但绝不是全能又无敌的存在,一受了伤就会痛,一过劳就会倒下,与凡人没有两样。
持花圣者在倒下前,把用来当武器的那朵花插到地面,筑出抵御魔神与凶魔的结界,花了三天痊愈伤势后,重赴战场再战魔神。
即使战斗终结,持花圣者的结界依然在原地发挥效果,阻止凶魔进入其中。
这,就是〈永恒蓓蕾〉的由来。
摩菈等人朝山腰处的结界前进。结界是个半径五十公尺的球形,以洞窟为中心点,一旦凶魔与魔神进入其中,就会被里头的斥力反弹回去。
「芙雷米,你进得来吗?」
踏入的同时,摩菈询问芙雷米,而芙雷米顺利无碍地进到结界里头。
「看来是没问题。我以前连靠近都没办法,这次应该是托六花纹章的效果。」
「那就好。要是留你一个人在外头,也未免可怜了。」
摩菈对着伙伴们巡视一遭。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恰姆的身影;她靠在结界边的岩壁上,正难过地呻吟着。
「你不要紧吧,恰姆?……」
摩菈凑过去一瞧,恰姆鼻水、眼泪、呕吐齐流,白浊的吐泻物里,掺杂了银色粉末。看来她正在替肚子里的从魔洗去沾附的银粉。
「伤……大家的伤都痊愈不了……怎么办,恰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呜恶恶。」说着,恰姆又吐了。摩菈虽然同情,但也爱莫能助。能治疗从魔伤势的,只有恰姆她自己。
「看来当代最强圣者,也没想像的可靠嘛。」在摩菈身后的芙雷米消遣了一句。
「……你说什么!?」恰姆边拭泪边喊。
「难道不是吗?你要是应付不了那银粉,接下来永远也打不赢泰格狃的。」
「……唔呜!」恰姆边哭边槌着岩壁。
「闭嘴闭嘴闭嘴!恰姆才是最强的!只要宠物伤痊愈了,那种家伙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恰姆一定把它撕裂吞掉!让它断手断脚地活在恰姆的肚子里!」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摩菈心想。恰姆虽然实力强大,心智却是恰恰相反,既不成熟又傲慢任性,也缺乏团队精神;她一占上风就得意忘形,屈居劣势时则惊慌失措。
没能灌输恰姆身为一名战士应有的心理建设,是摩菈的失职。如今想来,真是悔不当初。
「前提是你得克服那银粉。」
「呜呜呜!」
「芙雷米啊,你说得似乎有些过分了。」
而在不远处,葛道夫背对着恰姆,心不在焉地望着远方。从那样子来看,他似乎还没走出低潮。
摩菈从很久以前就认定葛道夫是第七人,认为那呆然的身影,大概也是演出来的。
但先前与泰格狃之战,葛道夫并没任何可疑举止,只跟着韩斯及恰姆一同阻挡凶魔援军,撤退时则帮大家扛了行李。他究竟是不是第七人,摩菈如今也没了把握。
「葛道夫,亚德雷呢?」芙雷米问道。葛道夫默默指了指洞窟。
于是摩菈与芙雷米并肩进入洞窟里。
「芙雷米啊,你难道不曾怀疑过葛道夫吗?」摩菈悄悄问道。
「当然怀疑过。我不只怀疑他,也怀疑你、萝萝妮亚、韩斯以及恰姆。」
「可是韩斯与恰姆……」
「我除了亚德雷,其余谁也不信。」芙雷米以平静口吻,毅然决然地断言。
「亚德雷没事吧?」摩菈对着洞窟内吆喝。韩斯与萝萝妮亚就待在躺着的亚德雷身旁。亚德雷额头敷了块湿巾,萝萝妮亚正以〈鲜血〉之力为他疗伤。
而洞窟更深处,有块高可及腰的岩石,上头开了朵小花。那正是结界的中心〈永恒蓓蕾〉。而值得庆幸的,是洞窟里有一泓涌泉。关于饮水问题,看来是无需担心了。
「原来你们没事,我本来还打算去接你们的。」韩斯说道。
「不必担心我们,亚德雷他人如何?」
「他没事,不过头盖骨有些裂开,意识也还没恢复。这些我治疗不来。」
萝萝妮亚的力量是操纵血液,虽然能治疗刀伤与内出血,对于骨头就没辙了。
「由我来接手照顾吧。我的山之力,就是疗愈之力。」
摩菈坐到亚德雷身旁,由山岳吸收精气,注入亚德雷头盖骨里。人与生倶来的自愈能力得到活化,开始修复伤势。
「治得好咪?」
「嗯,没问题。」
站在背后的芙雷米观察着眼前一举一动。她怀疑摩菈是想假装治疗,趁机对亚德雷下手;一旦见到可疑行为,芙雷米将迅速拔枪射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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