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对于即将发生之事的不安;无法预见的将来,必须完成的任务。这些事物全部交织在一起,从身上散发出来。知道的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一样是舰娘候补生的话就更不用说。
所以这个女孩应该也是吧。阳炎是这么推测。
「……雨都下不停呢。」
阳炎漠然地抬头看著天空:
「再这样下去,第一天就要迟到了。」
隔壁的少女没有回答,就只是看著正前方。
经过一阵子以后,她对阳炎这么说:
「你是舰娘候补生吧?」
「嗯,是啊。」
顺著与人交流时的习性,阳炎露出微笑并报上自己的名字后说:
「你呢?」
「…………」
没有回答。
「喂?」
就算这样问她,也没有回答。
不久之后雨也停了,总算是免于迟到。这段期间,两人一直没有对话地站在一起。
(这女孩是怎样,怕生吗?)
就算是这样,别人问你话也不该默默无言吧。阳炎把对方分类为无法沟通交流的类型,然后放进内心的橱柜里锁起来。
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舰娘候补生的数量庞大,就算想找到她也不太可能。也该跟这副明明很可爱却面无表情的容貌说再见了。
所以当阳炎发现她们在教育队也是同一个班时,差点就要被吓死。
现在阳炎待在房间里头,她背靠著柜子坐著,默默地让时间流逝。
房门则上锁了。本来宿舍的房间并没办法锁上,为的是避免有人把自己关在里头。只不过这世界上有拖把或是扫把的握柄存在,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发挥出跟上锁相同的效果。
虽然房间就算不锁也没有任何能偷的东西,男性也严格禁止进入宿舍,所以没有意义。但是这类方法知道了也没有损失,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从提督办公室被硬拖出来的时候,一开始是愤怒,接著就是被绝望感侵袭。内心好像全部化为一片空白,就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把这份激情发泄到第十四驱逐队身上就找错对象了,这点她很清楚。所以阳炎为了压抑自己,就只能独自关在房间里头。
她心不在焉地发呆。不久后,房门响起敲门声。
「阳炎。」
是皐月的声音。
「我说阳炎啊,快开门啦。」
没有回应。
「里头有我的床啊。」
「去别的地方睡。」
不久后房门发出嘎吱声,看来是皐月倚靠门。
「……要我说的话,司令官真的算得上排名世界前五名的混蛋喔。」
皐月接著说:
「竟然中止救援作战。」
「这就是提督的工作吧。」
「把不知火除籍这件事也是,总觉得有点太快了。」
「这也许不是提督的意思,而是上头的压力啊。」
「阳炎,你没事吧?」
「……不知道。」
两人暂时都沉默不语。
现在早已是夜晚,晚餐时间也过了。可是没有食欲,完全感觉不到饥饿。
「我在来到横须贺之前,是在佐世保喔。」
皐月低语著:
「长月也在同一个驱逐队里,可是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呢。」
「…………」
「我们也不是感情不好。只是怎么说呢,睦月型的整体平衡不太好,大家对这点都抱持著自卑感啊。所以算是自暴自弃了吧,总是觉得如果要死,应该会先从我们开始阵亡。」
皐月这番话,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跟长月会被调派到横须贺,应该是因为训练成绩不好的关系。因为自暴自弃,所以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成绩。可是啊,我觉得这说不定是为了让我们跟阳炎相遇才有的安排。虽然我认为是体能锻炼才让自己变强,但不只是因为这样……」
阳炎抱住膝盖倾听著。
「是因为在第十四驱逐队能跟阳炎在一起的关系,你教了我很重要的事情,也真的让我变强了喔。而我的向导舰会这么消沉,错的人是司令官。一定是这样没错。」
「…………」
阳炎暂时默不作声之后,小声地说:
「皐月……」
「什么?」
「你……真的很帅耶。」
然后立刻补上一句:
「抱歉说错了,是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