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蕾蒂在书库中拿著魔法书籍交谈之后,我就非常想要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被赋予的魔法力量。这种神秘的力量,可是前世的我所没有的。
……好啦,我知道。其实没有『神秘』两字那么了不起。
不过对这种力量产生兴趣的心情,可就不分男女老幼都会有了。
我专注于书籍之中,废寝忘食地读遍所有的内容。所谓的书虫,大概就是如此吧。
根据书籍的记载,魔力会依据适正魔法的种类不同,出现肉眼可视的固定颜色。
火系是红色、水系是蓝色、风系是绿色、土系是黄色、光系是白色,而暗系是黑色,大概就是这样。属性的印象色彩直接转化为呈现在外的颜色,很容易记起来。
但根据米蕾蒂的说法,不是还有无属性吗?
无属性的颜色是什么?关于这点,书上并未提及。
也罢,不管怎样,似乎可以试著将魔力释出体外。跟米蕾蒂的哥哥一样,趁这个时候在仪式之前知道自己的适正魔法种类似乎也不错。
书本是这么写的——
在脑中想像将体内的血液集中于一点,进而解放于体外。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决定现在就试试看。
于是我闭上双眼,依照书中的描述行事。今天我姑且选择手掌为集中魔力的部位,将这么做太过老套、相当无趣的意见拋到脑后,开始想像体内的血液集中于掌心的画面。
想像……想像……想像……
就在下一个瞬间。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袭来,紧接著是一阵让我身体剧烈摇晃,足以把人拋得老远的冲击波。
吃了一惊的我睁开双眼一看,充当书库的房间已经倒了一半。严格说来,应该是墙壁和天花板整个被压扁了,彷佛被吸引至房间的正中央挤成一团。
慢著,不是往房间的正中央塌,而是被我吸了过来。
不过我立刻察觉——现在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
这间房间里还有米蕾蒂。我试图呼唤米蕾蒂的名字,确认她是否平安,身体却不听使唤、嗓子也嘶哑乾涸,几乎发不出声来。
我发现强烈的倦怠感袭上心头。
视界逐渐黯淡,我当场倒下,失去了意识。
临时赶工的书库无论是在梁柱、天花板甚至是墙上都有许多突出的铁钉。没有人知道这些铁钉以及书架的螺丝被我握在手中。
意识沉入黑暗之中。不过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依然健在,也知道淡淡的白光就像聚光灯一样,照亮了我所在的位置。脚边有一层薄薄的水面,这一定是梦里。
一旦从梦中清醒,梦境的记忆就会逐渐模糊,最后消失无踪。然而跟过去的各种经验相比,就属现在的意识最为清楚,没有梦境特有的朦胧感。
踏过水面的脚步声从远处以一定的规律啪啪啪地逐渐接近,听起来相当可爱。
眯起双眼一看,立刻清楚捕捉到来者的身影,彷佛具有过人的夜视能力。
那是一只竖起耳朵的小白兔。这个小东西碎步跳了几次,逐渐拉近与我之间的距离,最后进入笼罩在我身上的聚光灯之下。
「不是说过了吗?往后还有更悲惨的事情在等著你呢。」
会说话的兔子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这是连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都能够让人接受的梦境。美妙的声音、这道震动鼓膜的美声从我的脑中唤起『夜晚的高速公路』的记忆。
「你是车祸当时的那个女人?居然变得圆滚滚的。」
兔子无视我的话,以嘲讽的口吻继续说下去,就跟那天夜里发生车祸时,嘲笑我的时候一样。
「呵呵,这个世界似乎让你感到十分困惑。我还以为你应该可以更快乐呢。」
「怎么快乐得起来?我根本就不想死,生活也没什么困难喔。」
「是吗?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保持沉默。
「不管怎样,这个世界的人生还是会延续下去。而且——」
小白兔以圆滚滚的眼睛看著我开口:
「别让女人流泪。」
我还来不及问出个所以然,意识就被高速吸了回去,这句话成为我最后听见的声音。
从窗户映照进来的朝阳唤醒了我,那是跟每天早上起床时来自同一个方向的阳光。看来自从昨天的书库事件之后,我就一直睡到现在。
结果书库崩塌,我无从得知自己的适正魔法种类。原因到底是出自增设书库之际的临时赶工造成结构脆弱,抑或是我按照书本的指示行动引发爆炸,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起身之后,只感到身体软绵绵的,于是我再度躺下。
不过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比嘉双膝跪地,整个人趴在我的床上。她的脸孔埋在交叉的双臂之间,发出规律的鼻息。
大概是不眠不休地在一旁照顾我吧?收拢的双臂袖口浮现些许的水渍。
「呜、嗯嗯……」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气息,比嘉醒了过来,在映射而入的阳光之下绷起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