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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子听了这话——心中感到有点不对劲。
不是因为雾切所说的内容,而是因为他的样子。当他说“感觉那件事件现在也还在某处延续着”时,响子觉得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他的语调和神态,确实极为严肃。但是,不仅仅是这样。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响子感觉到了除此之外的情绪。
她突然想到的,是祖父。
响子的祖父,也就是雾切仁的父亲——作为雾切家的当家,如今依旧是一名职业侦探。
那是响子作为助手第一次完成侦探业务时的事。祖父作为保护人监视着响子的一举一动,对于她超乎想象的活跃,祖父眯起眼睛,露出了既非兴奋也非喜悦的难以言说的表情。
——响子觉得,雾切刚才的表情与那时的祖父很相似。
但是,她不敢说出口。
因为那简直是在侮辱可敬的祖父。
“……怎么了?”
雾切这么一问,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没说话。
“没什么。”
这时响子为了转换心情,用手轻轻地拢了拢头发。
“算了。总觉得已经知道你委托我找KAMUKURA的理由了。总之你就是想在不被评议委员会那帮家伙发现的情况下,查明那个人的行踪。”
说着,她看向雾切,那眼光似乎能将他贯穿。
“但是,你这样大摇大摆地说出这种事来不要紧吗?”
这时雾切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吧?评议委员会之所以会被盯上,就是因为他们把事件的犯人藏起来了……”
“也就是说,犯人是寻找KAMUKURA行踪的人……”
这时雾切察觉到了响子的话中之意——他露出了痉挛般的笑容。
“那样的话,我也成了嫌犯之一……是这样吗。”
“话虽如此,但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了,”响子说着,双手抱胸。“在尸体消失后,我立即给这个房间打了电话……而你马上就接了,所以很遗憾你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很遗憾……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雾切那痉挛般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比起那个,不是还有其他需要担心的事吗?就算我查明了KAMUKURA IZURU的所在,我也有可能在来你这之前先行将其扭送到警察那里。”
“不,这点无需担心,”雾切答道,对此一笑置之。“因为对于侦探来说委托是绝对的。就像法律之于警察。所以既然你是《超高校级侦探》,你就决不会破坏委托。”
无论你是多么憎恨那个委托人——雾切在心中加上说。
“所以说,你特意委托我就是为了这个?因为放着不管,我会乱搅合、惹麻烦,所以你就想通过委托来封我的口?”
这句话带有鲜明的感情色彩。响子本人比谁都痛切地感觉到这点。所以——她一说完就后悔了。
“如果我的话会让你这么想,那我道歉。但是,我委托你完全是看中你的才能。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意思。”
雾切说得斟词酌句。他明显是有所顾虑。
这又让响子感到焦躁。
看到自己竟把事情搞成这样,她感到非常焦躁。
说起来,自己应该已经对父亲不再怀有什么想法了。甚至连憎恨的心情都没有了。所以她才会接受这个委托。响子认为事情会和平时一样迎刃而解。但是自己又为什么要净说这些挑带刺的话呢。这简直就像——
——就像闹着别扭想要让人来照顾的小孩一样。
“好了。废话就说到这里。”
为了从脑中挥去这些杂念,响子勉强说道。
“……总之,不能再有牺牲者出现了。评议委员会那边就由你去转告吧。如果继续这样匿藏KAMUKURA IZURU,牺牲者可能会进一步增加。”
“啊啊,当然……”
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听取——这是两人共同的担忧,但是谁也不敢说出口。因为他俩都觉得那种话即便说了也没用。
“……那我走了。”
这样说完,响子没去看雾切,直接转身离开。当她走向房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可能这个委托会比想象中危险。”
听到这话,响子不由得停住脚步。
“所以说那又怎样?”她只转过头来,说道。“……我是侦探。是继承了雾切家血脉的侦探。”
“……嘛,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这句话又让响子感到不快,她再度迈开步伐。当她的手握住门把时——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不过,预备科的《游行》似乎越来越激进了……”
那声音不同以往,听上去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