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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尸、尸体————————?”
我的身体随之弹起,同时被绑在身上的绳子勒得生痛,于是我又发出了另一种尖叫,“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松田君却对此不以为然,他用生硬的语调又问:
“江岛盾子……你是这么说的吧?”
但是,现在可不是讨论一个女人名字的时候。
“比、比起那个,尸体……我、我……发现了尸体啊!怎怎、怎怎怎么办……我那时可是发现了尸体啊……怎、怎么办才好?”
“比起那种事情,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江岛盾子是谁吗?”
——比起那种事情?
这句话让我感到异样。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明明发现了尸体,但他却用一句“那种事情”一笔带过——这再怎么说也太不自然了。
“喂、喂……松田君。”
我尽可能试着问他。
“松田君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叫江岛盾子的人啊……你认识她吗?”
然后,从床下传来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喂,松田——”
“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
“……诶?”
“如果真发现了尸体……那学校现在早就大乱了。不是没那样吗……”
“不、不是的,那个女人……嗯,叫什么来着了……?”
在我大吵大闹的时候,那本好不容易找到的笔记又掉到了我的胸前。无论怎么伸长脖子和舌头也够不到。
“……好啦。是我弄错了。那种家伙和我们没关系。忘了她吧。”
或许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他说这句话时有些焦躁。
“但、但是就算你说要我忘掉,我还是很在意啊……因为既然写在了笔记本上,那这事肯定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
“不见得吧。”
“……诶?”
“发现了尸体、遇到了莫名奇妙的女人……这些记录也有可能都是你编出来的。只不过你现在把它们信以为真了……”
“我、我才不会在笔记本上那样瞎写呢……因为我知道如果在笔记本上写了那种东西,就会和真正的记忆搞混,如此下去就乱套了……”
“就算知道,也有可能会那么做吧?”
“诶?”
“或许你就是想把自己的记忆和虚构的事情搞混……”
他这种生硬的说辞令我心里很难受。
“不、不可能……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啊,虽然总说‘和我无关’……但还是会寂寞吧?因为没有记忆,所以与周围的环境脱节,你因此而感到寂寞……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吧。”
“……哈?”
我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是的,你是寂寞了。所以才编出那种故事——”
“我才不寂寞呐!”
我不由得叫道。
“你怎么知道!”
从床下传来了松田君生气的叫声。
“不是那样的!”
我又叫道。
因为松田君说得太不着边际、太不了解我了——所以我只能对他喊:
“我至今应该说过很多次了!我肯定是没完没了地一直在说!我只要有松田君就够了!只要松田君在我就不会寂寞!这样的话我应该反复说过无数次了!”
我气喘吁吁地叫着。因为叫得太用力甚至有些耳鸣了。虽然把自己的健忘搬出来说事或许有些卑鄙——但我希望松田君不管怎样都能记得这点。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允许他那么说。
“就连健忘的我都知道……为什么松田君却忘了呢!”
话音一过,迎接我们的是一片静寂。
不自然的沉默。
“……总之,那段记录是假的。”
在那样的静寂中——松田君嘟哝道。
或许他是想用这句话来强行结束这场对话——但是,我无法认同。
“可是,如果这段记录是假的……如果我连自己的笔记都不能相信的话……那我到底该相信什么呢……”
“所以说,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诶……”
“相信我,忘掉那段记录。”
换作平时,我大概会脸红心跳地就此作罢。
但是——唯独这次却没有。
在我心中起了一阵激烈的冲突,甚至盖住了心跳声。
在我心里只有两件确实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