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对她来说,这十年大概匹敌八百年吧。
「不过老年人的意见是改不掉的。你想想,那时候的道路交通法还很宽松,生产的车子,安全带有跟没有一样,但还是可以开上高速道路。」
我听不太懂这个比喻。
大概是在享受年幼晚辈听不懂比喻的世代隔阂吧。
「先不提大众论点,以这条河来说,如果出人命应该会二话不说进行管制。幸好戏水旺季在这之前就结束了。」
「那么,总之问题就暂且搁置了?」
「不是搁置,是悬而未决。虽说没出人命,但是五人这个人数有点严重,心情上也很沉重。而且其中一人病情危急,还没回复意识。另外四人也有人骨折,现状不容大意。」
不过让他们吃我的肉就能康复了———周防小姐随口接着说。
若要这么说,那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也只要喝下我的血就能完全康复吧。
但我不能这么做。不该这么做。
这种轻举妄动会诞生何种悲剧,周防小姐与我都很清楚。
我们不想让自己以外的人们遭遇比死还煎熬的下场。
「总之,河岸要不要架设围栏交给公所决定,这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是取缔风说。」
取缔风说。
这四个字听起来挺奇妙的,而且不太协调,但这正是风说课的业务内容。
是我的工作。
都市传说。道听途说。街谈巷说。
以及———风说。
「溺水的五个孩子之中,多达三人提供相同的证词———不是溺水,是被『看不见的手』抓住脚踝拖到水底。」
「…………」
五人之中的三人。
除去昏迷的那个孩子,实际上是四人之中的三人。
如果不看内容,从数字来看堪称可信度很高的证词。
或者是可信度很高的传闻。
「……这条河有河童吗?」
「天晓得。说不定是人鱼。」
我打趣说完,周防小姐这么回应。
她表情僵硬,大概不是在开玩笑。
甚至有种硬派的气息。
「至少孩子们的尻子玉没有被挖走。只不过,今年突然频传溺水意外是不争的事实。这可能会成为怪异奇谭的温床。要趁早斩草除根。」(注1)
周防小姐平淡地说。
声音不带情感,和粗鲁的宣言成为对比。
不冷漠处世就活不到现在的人鱼如是说。
「……周防小姐,您为什么想成为警察?」
不是讲客套话,也不是想还以颜色,我只是忽然好奇这么问。
虽说她和我一样因为怪异奇谭的后遗症而背负身体上的限制,但肯定也不必成为警察。只要不当警察,周防小姐肯定不用像这样靠近水边。
「阿良良木,你喜欢职棒吗?我超喜欢的。」
「咦?」
「喜欢到连二军的比赛都看。」
「那您真的很喜欢耶……」
如此回应的我,对她意外的嗜好感到惊讶,以为这位大姐姐巧妙转移话题,但我错了。
周防小姐接下来这么说。
「可是,当我看到选秀会,我就挺心酸的。棒球打得这么好,实力像是怪物的选手们,甚至不能加入喜欢的球团。想到这里我总是会思考,选择职业的自由是怎么回事。」
嗯。
严格来说,选手应该也有权拒绝,所以事情大概没这么单纯,但我可以理解她想说的意思。我成为警察的过程中,也姑且摸索过不同的路,但每次都会面对不同的现实。
现实。闷闷不乐的事实。
相较于面对怪异,这面墙更加坚固。
「身为人类,只能成为自己能够成为的东西。可能是警察,可能是人鱼,也可能是吸血鬼。」
说完,周防小姐看向我的影子。
003
严格来说,我是连吸血鬼都当不成的家伙。
在正常模式下,我没有周防小姐那种不死之身……是称不上人类也称不上怪异的半吊子。
要是我这么说,周防小姐大概会自虐放话说「我也是不上不下的半鱼人」,所以我没说出口。
好啦,不上不下的两人一直这样看着河面也没用。
现在是戏水淡季,河岸只有我与周防小姐,趁着四下无人完成调查工作吧。既然周防小姐不能下水,只能由我实际调查案发地点。
我在树木后面换上泳装。
成为警察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游泳,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