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既然他知道,那我应该说过。
扇学弟像是把握这个机会,进一步讲得像是在劝诫学姊。
「骏河学姊,您不是还要做很多别的事情吗?打扫房间、念书考大学,锻炼身体在考上大学之后复出,应该是最重要的吧。明明是这样,就算现在是暑假,您却想要外出采集昆虫……更正,采集木乃伊,简直是大傻瓜。」
「大……大傻瓜……」
「大愚若智喔。真愚蠢耶。经常听到考生讨厌念书,为了逃避现实而开始打扫房间,却因为讨厌打扫房间而出去玩的考生,我可是很少听到,而且这样也太不用功了。」
扇学弟乘胜追击般说。
这学弟令我火大到好想揍下去,不过,他说的很中肯。我没空做这种事。也没空揍学弟。
我不想继承沼地身为「恶魔大人」的行为,更不会认为帮母亲卧烟远江收拾烂摊子是身为女儿的职责,我对木乃伊的情感,并不会让我这样想不开。
我当然无法忘记,也不想忘记,不过,我已经决定迈向未来,将那一切当成已经结束的往事。不能回头看向这些过去的遗产,这些负面的遗产。
……只是,当这幅光景实际浮现在伸手可及的场所,我也不能完全当作没看到。坦白说,我还没完全放下到这种程度。
「不不不,没关系吗?这种东西就撕烂扔掉吧。这正是您的心结吧?就是因为积存这种东西,才会累积不好的气,产生我这样的暗喔。」
「『我这样的暗』?」
「没事。」
看来没事。
「好啦,忙碌至极的骏河学姊,继续打扫吧。放心,即使全国各处都有人许下自私的心愿,因而被猴掌打落不幸的深渊,也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一个不小心,不只是许愿的人,连周围无辜的人都随机遭殃,您也完全不须理会。或许只要您有心就能事先防止悲剧,就算这么说,您为什么非得动不动就进行这种大义灭亲的善行?就是这么回事。没关系,您这种自我中心的态度,即使再怎么受到阿良良木学长的轻蔑,也只有我一定会站在您这一边。」
「……大义灭亲吗?」
我不禁苦笑。
灭亲。
这两个字或许意外地一针见血。
008
哎,反正密文就在眼前,即使试著解读,也不会酿出什么大祸。如此心想的我,总之先将母亲留下的这封信研究一遍。
这封信就这么没被任何人发现而流传到后世的可能性应该比较高,却基于奇迹般的机率,在奇迹般的时间点曝光,如果就只是撕烂扔掉就不太识相了。所以来解读密文吧。
「咦~~要研究吗?意外啊意外。比起世界某处的某人因为自作自受导致人生走样,骏河学姊将房间打扫乾净舒适度日明明重要得多啊?」
扇学弟依然死缠烂打不肯罢休,不过管他的。话说,我总觉得最大的奇迹都在这个学弟面前发生了。
如果没有他,我发现的神秘木乃伊也会当成没看见,事情就此结束……
感觉都是他在扇风点火。因为他的名字是「扇」。
「那我们就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吧。我可以坐吗?」
「嗯?啊啊,我不在意。你就在那边自己腾出空间吧。」
「不,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坐骏河学姊腿上。」
「我很在意。」
扇学弟意外认真地说声「这样啊~~」像是很遗憾般垂头丧气,把脚边的物品踢开,腾出坐下的空间。
我也学他这么做。不过终究是用手,不是用脚。
「东西果然要再少一点比较好喔。都是因为这么散乱,骏河学姊才会这么晚发现这封信,即使我这么说也不为过喔。」
「但我认为再怎么擅长打扫,也没办法发现隔扇里的信……不,如果说这是自卑的反向表现应该没错,我基本上果然很重感情,不擅长舍弃物品。」
「正因为重感情,所以在战场原学姊国中时代的交友圈,您是唯一持续交流没断绝联系的人,所以也算是有好有坏吧。我觉得要思考的不是如何舍弃物品,而是如何制作空间。」
「制作空间……真是至理名言。」
「是的。要成为空间制作者。」
「那……那是谁?」
「一里冢木之实小姐喔。」
扇学弟一边展露冷门知识,一边在露出的榻榻米上正坐。
这家伙只有礼仪得体……
不讲话的时候做足表面工夫,这种个性令人不敢领教。
从无奈变得佩服的我,则是放松双腿随便坐。不是因为讨厌脚麻,而是没能腾出足够正坐的空间。
到头来,虽说随便坐却也绝对不轻松,我的坐姿像是贴进拼图的碎片。感觉像是在做稍微高阶的伸展操。
「话说,解读密文有各种方法,以这个状况,不知道哪种方法比较合适。骏河学姊觉得呢?」
「就算你这么问……」
我没有推理小说的素养,所以不方便说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解读密文有各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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