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如果国中生写出这种内容的诗句,还是认真担心一点比较好。
「不过,不让人担心的国中生,在这个世界不存在。」
扇学弟讲得酸溜溜,应该说讲得有点讽刺,从我手中抽走那封问题信件。结果,我手上只留下木乃伊的手掌。
这么一来,相较于突然发现的神秘信件,木乃伊的手掌真像是模型的元件。
「与其说看起来成谜……不如说这封信本身就是一个谜。」
「嗯?什么意思?」
「没有啦,毕竟使用的纸张似乎相当古老,墨水的褪色程度也看得出年代颇为久远……从受损程度来看,可以推测这不只是在骏河学姊的国中时代,甚至是您出生之前写下的。」
嗯。他讲得好像专家。
关于这方面,虽然还是业余,但他应该发挥了忍野咩咩侄子的天分吧。
我只觉得这张纸很脏,上面的文字难以阅读。
内容难以阅读,而且辛苦解读之后,发现洋溢著非比寻常的恶心气息,所以老实说,我的感想是被骗了。
只不过,很像是「那个人」会写的东西。
这件事,即使扇学弟拥有名侦探的推理能力也不可能知道,大概只有我知道吧……嗯,如果是「那个人」,写下这种像是恶整的诡异诗句也不奇怪。
么一来,左手的木乃伊从隔扇里抓出这篇诗句,意义就特别深远了。扇学弟刚才说「从缝隙钻进隔扇」这种话,但我很难这么认为。
一般来说,隔扇没有缝隙。
如果有,先不提我,阿良良木学长在至今前来打扫的时候肯定会发现。再怎么说,我无法想像那位有洁癖的学长没发现隔扇的瑕疵。
「嗯。这么一来,就得认定是刻意藏在里面的。将情人写的信藏在隔扇里,藉以随时感觉情人就在身旁的公主大人,这种故事我还满常听到的……所以是类似的情形吗?」
「如果是情书就别有韵味……不过想到我平常起居的房间,设置一张藏著这种诅咒信件的隔扇,我就有点发毛。」
「想到我尊敬的学姊平常在这种凌乱的房间起居,身为学弟的我才发毛。要是地震来了怎么办?」
他像这样从正面担心我,我无话可说。明明刚才说感受到我的人性,现在却说出「发毛」这种真心话?不过,确实如此。爱书人经常说「若能被书本压死是得偿所望」,但如果是被BL小说压死,爷爷奶奶也不知道该怎么为我哀悼吧。
「还有,骏河学姊,隔扇的单位是『领』。」
「『领』……慢著,扇学弟,你展露自己博学多闻,我很佩服,不过隔扇的单位用『张』就行吧?」
「可是,毕竟隔扇是成组的,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可以使用传统用字。骏河学姊刚才说『房间设置一张隔扇』,不过里面藏信件的隔扇,不一定只有这一张吧?或许其他隔扇也有别的信。」
先不提单位的用字,他的指摘本身中肯至极。没理由断定信只有这一封。
拉门里面没办法藏东西……那么包括壁橱和顶柜,我的房间大大小小共有八张隔扇。虽然几乎都还被垃圾山挡住,无法视认现状……不过就算看得见,也不可能透视里面有什么东西。
就算这么说,我也不可能为了确认里面是否有信件而弄破所有隔扇……回溯记忆,每张隔扇肯定各自画有看起来很值钱的高雅绘画。
如果是本次这样的意外就算了,故意毁损隔扇的行为不在考虑范围。而且将会永无止境。
检查过所有隔扇,无论是否获得结果,接下来应该也会在意其他房间隔扇里有没有东西吧。神原家是日式住家,要清查整个家里的隔扇会没完没了。
「嗯,应该不是可以贸然损毁的东西吧。如果可以进行非破坏性的检查是最好的,不过光是拿到户外透光,应该看不见里面的东西。抱歉我派不上用场,要是我拥有透视能力就好了。」
「不,哎,你为这种事情道歉也没用。」
「啊,不过,说不定我的透视能力已经觉醒,只是我没自觉。来试试看吧。骏河学姊,您今天的胸罩是粉白条纹吗?」
「不,今天是土耳其蓝……慢著,你怎么巧妙想打听学姊内衣的颜色啊?」
搞不懂学弟认真到哪个程度,我傻眼如此回应,接著他说「哈哈!哎,其他隔扇的内容物就暂时放在一旁吧」轻声一笑。
「总之,再稍微深入研究一下这封信吧。这么一来,应该可以因此看见某些光景。所以,骏河学姊,关于这封信的笔迹,您心里有底吧?」
「…………」
哎,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从扇学弟的询问方式来看,他好像也猜到了。
真是的,这孩子究竟掌握什么东西到什么程度?包括隔扇的单位在内,我偶尔觉得他或许像是羽川学姊那样无所不知。
「我一无所知喔,知道的是您才对,骏河学姊。」
在漆黑如深渊的双眸催促之下,我不情不愿,尽可能压抑情感回答。
「神原远江──旧姓卧烟远江。写这封信的人,是我的母亲。」
006
虽说是「旧姓」,但我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真的和神原家的长子登记入籍。
遭受到周围人们──尤其是神原家反对结婚的父母,几乎等于是私奔般流亡到九州深处,而且在该处出车祸死亡,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