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该做。自以为是军师拟定战略,但是来到新学校还是会紧张,自我介绍的时候出错导致心态失衡。
其实我只要将「转学生」这个立场利用到极限,默默坐在座位就行了。这么一来,班上自我感觉良好的领袖人物,或许就会主动找我说话。
转学生会紧张,同样的,迎接转学生的一方也颇为紧张,为了消除这种紧张状态,是的,真要说的话,他们与她们肯定对我深感兴趣。
肯定有人前来试探,想得知我的真面目,既然这样,我只要低调藏身,屏息以待就好。
然而,我生性不是这种守株待兔的人。主动出击突破困境的心态,如果由特别的人种来进行应该是勇敢的伟业吧,不过对于我这种无能的人种来说,只是一种危险的坏习惯。因为这也意味著我是在遇到困难时无法求助的体质。
我就是像这样,俐落地(也可以说笨拙地)钻过温柔铺设在这个和平世界的安全网,直到现在。
企图自力救济,失败至今。
国中时代,阿良良木没有救我,但我当时如果没有采取无谓的行动,或许意外地会出现不同的演变吧。我由衷这么认为。
如果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被某人单方面,拯救,那么这份自尊心真是无聊透顶。这种东西,如果我知道该如何分类,我会立刻率先扔掉。为了保护尊严而无法保护自己,这种事只有特别的人种做起来才帅气。
……不过,说不定忽濑亚美子也是这么想的?换句话说,就算转学生主动搭话,要是乖乖上钩也很丢脸。进一步来说,或许她以为这是某种陷阱而提防。
她在提防什么?她在对抗什么?
像这样觉得这种做法很愚蠢,只限于当事人是别人的场合,若是换成自己,即使多么不切实际或滑稽至极,也没有比此更严肃的求生战略了。
总之,我毕竟不是她,这始终是我擅自想像的,忽濑亚美子或许是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无视于我冲出教室。
比方说,也可能单纯讨厌我。虽然肯定是初次见面,却不保证没在哪里结过天大的梁子。就像阿良良木完全忘记我,对于我厌恶他胜过蛇蝎的理由也一副内心完全没有底的样子,我说不定也只是忘了忽濑亚美子这个人。
我目前完全不相信我这个人,所以很难完全删除这个可能性。总之,虽然我认为不是真的,但是我的国中时代,尤其是刚转学比较逞强的那时候有点可疑。
不过,如果我有空幻想这种奇迹般的重逢,我更应该尽快拟定今后的对策。
转学第一天连续出糗两次,是让我脸颊快喷火的奇耻大辱。我必须在耻上加耻之前想办法挽回名誉。
我这个落魄女孩早就没有名誉可言,但我不能就这么像是残兵败将卷著尾巴从学校离开。我这样对不起箱边夫妻。
必须想个办法。
想个办法。
……就像这样,重复著像是反省又不像反省的痛快自虐,到最后重蹈覆辙犯下类似的失败,我就是这样的人。
在这个时候,我更应该不做无谓的事,暂时撤退重整态势。
自我介绍的时候被嘲笑,接著又沦为笑柄。不过,如果这时候安分下来,肯定会有某些救济措施。被孤立的学生拒绝,反过来说就是我到最后成功进入多数派。即使有点牵强附会,却也不是不能做出这个结论。将忽濑亚美子认定为「共通的敌人」,或许恰好让我顺利加入这一班。
只不过,将这种机会悉数化为乌有,正是不幸专员──老仓育的真工夫。
明明想博取他人好感,却践踏他人的善意。这应该是因为我基本上不相信人类的善意吧。应该是我认为厌恶比善意更值得相信吧。
不,这是我耍帅的说法,耍帅的藉口,除此之外,像是不把加入多数派当成好事的想法,或是完全不想接受怜悯的想法,这种「小小的我」满溢而出。
一个个冒出来。
想挽回失败却犯下更大失败的原因,大半都来自这群「小小的我」。这群「小小的我」明明各自行动,却是纪律严明到神奇的军团。
这次,她们的矛头始终指向孤立少女忽濑亚美子。受不了,我这个家伙真的没救了。
008
老仓同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当时只是基于逼不得已又进退两难的隐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应你的厚意。那种事我不会再犯了,请你原谅我。如果现在开始还不迟,我们就当朋友吧?今后我会叫你「育」,不,让我叫你「欧拉」好吗?拜托。
……如果我像这样,希望忽濑亚美子承认自己犯下这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过错,那我真的没救了。我才是处于进退两难的状态。
居然要和这种无药可救的家伙来往一辈子,我认为这完全是莫须有的惩罚。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人愿意忍耐短短一个月的期间跟我和睦相处不是很好吗?
虽然应该会留下讨厌的回忆,但是没有太大的损失啊?
不过,忽濑亚美子完全不理睬。我每到下课时间就勤快示好,她却持续把我当空气。如同走在路上,有人发面纸却一直无视的感觉。就像是露骨加快脚步,表明「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早早走人,忽濑亚美子总是匆匆忙忙逃离纠缠不休的我。「匆匆忙忙」只是我刻意形容得俏皮一点,让原本早就伤痕累累的心受到的打击减到最轻,实际上形容成「一哄而散」才正确。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像是散开般逃走,被留下来的我也无心去追,因此我二度、三度、四度成为班上的笑柄。
不,老实说,只要在某个时间点,忽濑亚美子随便讲一句话「打发」我,我就可以当成成果收下,就此告一段落吧。
即使没成功,只要获得成果,我就能死心,然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