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仰慕的对象。
会令人失望。
这里说要让自己平凡,就某方面来看也是幼稚的想法,不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长大成人」吧。
「我这个人好可怜」这种无意义的自我怜悯,我还是就此摆脱吧。
只要我觉得自己不幸,我将会就这么一辈子不幸。不,再怎么更换说法或是正向解释,我的人生也肯定不幸到令人发笑。追根究柢,我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切腹解脱吧。
谁敢说这只是心态问题,我就把他修理到死。
不过,昔日的不幸,不构成自己不能幸福的理由。等我变得幸福,我也要说这只是心态问题。
要好好让那家伙见识一下。
为此我愿意做任何事。
……只不过,即使像这样拿出干劲,也会觉得只是徒劳无功白忙一场。这种感觉很强烈。
阿良良木历伴随著非比寻常的厌恶与无穷无尽的憎恨,在我心中释放巨人般的存在感,不过,阿良良木历心中的老仓育,只不过是人生中的过客之一。或许连过客都称不上。
不知道那家伙忘过我多少次。
不知道被那家伙当成空气,当成不存在多少次。
现在回想起来,这或许也是一种「特别待遇」,但即使听到这么说,我还是无法接受,而且我认为那家伙基本上就是这种无药可救的家伙。是即使救了人,也记不得拯救对象长什么样子的英雄。
虽然苦于理解,不过走到这一步,终究得承认世界上存著这种人。
不只是那家伙,阿良良木家的人应该都是这样,箱边夫妻也是同类吧。但我一辈子都无法变成这种人,我也没这个意愿。
即使历经涂炭的痛苦而变得幸福,那家伙或许也只会一副悠哉,无忧无虑地说出「真是太好了」这句祝福。这种未来真令我火大。
我不禁思考。
我要怎么做,让什么事情变成什么样子,才能挫挫那家伙的威风?无论我怎么做,无论什么事情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很难想像那个男的会做出令我一吐怨气的痛快反应。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是绝对无误的。要是得知我在转学的学校过度孤立或引发问题,那个男的会非常悲伤。
若是那家伙留下煎熬的回忆,对我来说没有比此更愉快的事,不过,这种事我已经做过了。
就某方面来说,只算是正如预测吧。
我可不想让那家伙心想「果然吧,我想也是」。
在转学的学校顺利生活,肯定是对阿良良木最狠的背叛,所以为此要踏出的第一步是「以平凡为目标」。我要得意洋洋地对他说出「平凡最幸福」这句话。
我抱持这样的决心,抵达了距离箱边家三个车站的公立宍仓崎高中。
还不必走进学校,我在上学的时间点,就已经混入身穿宍仓崎高中制服的学生们,不过该说不习惯还是正如预料,我觉得他们与她们和直江津高中的学生们不太一样。或许只是我擅自戴上有色眼镜看人,但我觉得大家的表情带著几分从容。
直江津高中是私立升学学校,包括我在内,每个家伙都有力争上游的一面,进一步来说,都有杀气腾腾的一面。当然,我当时入学就是寻求这种环境,所以没道理出言批判就是了。
光是换一个环境换一群人,就会变得这么多吗……我忍不住嫉妒起来,很快就差点抱持敌视周围的心情,但我察觉之后连忙克制自己。
不行不行。
像这样动不动就不问对象抱持自卑感,是我最该改掉的缺点。
我知道,我是藉由羡慕他人来塑造自我。
该怎么说……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到头来是非常悲伤的一件事,但我现在需要的应该就是这个吧。
任何人肯定或多或少都有这一面,但我只要抱持这种想法,就会连一步都踏不出去。
就像是面向后方驻足不前。
凡事都当成竞争或战斗看待,所以压力源源不绝地累积。而且,若要说这所学校的学生们生活得毫无压力,也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是不可能的。
只要人类群聚生活,该处绝对会产生压力,产生摩擦。正因如此,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在直江津高中的那间教室,我之所以变得孤立,与其说是掉以轻心,不如说是骄傲自大,但我现在一个分神,将会凄惨重蹈那时候的覆辙。
可能再度变得足不出户。
此外,虽然还不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但我不想让箱边夫妻后悔。
今后的事情没人知道。
寄人篱下的我,要是高中毕业之后继续就读大学,脸皮也未免厚到不行。但如果充分运用补助金与奖学金,其实我拥有这样的未来蓝图。我只是没看见,更正,只是没试著去看,不过这个世界铺了一层这样的安全网。
由此感受幸福终究是一件难事,不过我生长在这样的土地,至少是一种幸运吧……既然这样,就得活用到极限才行。
我停在校门口,漫无边际思考这种事的时候,觉得行经身旁的人们不时瞥向这里。或许是我想太多,大概是被害妄想,但我制服的穿法或许有些问题。
实际上,他们应该只是为难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