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带就怎么带。
管理制度腐败了。
彻底烂透。
不,总不可能是警卫收了学生们的贿赂。真相是警卫们每天反覆进行相同的检查,逐渐认为「反正没有可疑人物会来,而且不用功的家伙再怎么讲也不会用功」而看开。到头来,这么夸张的保全措施,是做给学生的监护人看的,实际上应该没有规定要严谨使用吧。
总觉得……嗯,好失望。
制度设计得再好,设置得再好,终究也是人类在进行的,无法避免人为的错误,也更无法避免人类的怠惰。
偷懒与怠惰。
不只是「正确」,这种东西才是压垮我至今人生的要素,所以我难免失望。不过说来遗憾,这对我来说正合我意。
这是良性的腐败。是发酵。
有名无实的检查机制,就像是拜托补习班学生以外的人,甚至是拜托我这种想对补习班学生忽濑亚美子图谋不轨的可疑坏蛋通过。既然这样,对于至今钻过各种安全网的我来说,那种金属探测门就像是迎宾拱门。
咯咯咯。
我露出适合人渣的浅浅笑容,踏出脚步。好啦,各位警卫,就像是瞎掉的狗眼只在我来的这时候突然变得灵光,张开双手阻挡我吧!
我以这种像是自暴自弃的亢奋心情通过闸门,不过负责检查,合计三人的强壮男警卫,职业意识并没有突然觉醒,就这么像是瞎了狗眼,甚至几乎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想,即使我书包藏了棍棒,他们也会当成没看见吧。
我不可能拥有补习证,所以改为出示学生证入内(我觉得拿宍仓崎高中的学生证终究太显眼,所以使用凑巧带在身上的直江津高中学生证),不知道是刚好和补习证很像,还是检查机制果然停摆,警卫们回应「好,请进,努力用功喔」愉快地放我入内。
我知道不应该对年长者讲这种话,不过让可疑人物直接入内,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们加油好吗」。总之,我不免认为罪犯或许意外都是以这种形式诞生的。
虽然是做贼喊捉贼的想法,不过如果有人能在更早的阶段确实阻止我,我就不必像这样非法入侵了。以相同手法潜入补习班的歹徒有多少呢?我一边心想,一边快步走进补习班。
不提检查多么松散,到头来,我随身物品很少,没什么东西需要寄放,所以不必前往置物柜。虽然像这样顺利潜入,但是这里学生很多,不知道忽濑亚美子在哪里,这个问题我连解决的头绪都没有。
在令人误认是学校的这个宽敞设施,大概只能全力找遍每个角落吧……一个人的地毯式搜索是最令人气馁的作战,但我不敢说自己还有其他适当的点子,只能继续实行不适当的点子。
在这种时候,羽川翼或战场原黑仪这种「特别人种」,当然能以一己之力突破僵局吧,即使做不到,在迷失道路的时候,也会有突然路过的人带领他们前往目的地吧……我思考著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他们与她们拥有像是缘分、邂逅、物以类聚这种处世之术。平凡而且个性恶劣的我,没有这种东西。
比方说,疑似就读这间补习班的忽濑亚美子,不会在这时候登场,喊著「往这里!快点」拉著我跑。没有这种戏剧化的演变。人脉、交友圈、人际关系──即使依赖这种东西也不会得救。
在家里、在学校,或是在陌生的补习班里,我都是独自一人。
好吧,让你们见识独自一人的力量。
我重新下定决心。
而且,我因为在妄想的时候想到客藤乃理香,连带想起一个有用的情报。是的,记得她说她是在自习室看见忽濑亚美子。
这不是刻舟求剑,即使忽濑亚美子当时在自习室,也不代表今天的这个时间也在自习室,不过,这可以当成一个基准。
一般来想,应该推测她正在某间教室上补习班老师的课,但我终究不能维持平常心闯入课堂……暂时在自习室一边假装用功一边等待,即使不是最佳做法,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差的作战。
单纯想知道在补习班用功的感觉,体验这种气氛……我也不是没有这种好奇心。我参照阶梯旁边的导览图,确认自习室的位置之后开始移动。
像这样走在建筑物里,就觉得这里的格局与其说是升学补习班,更像是证照补习班。离开直江津高中的时候,我也曾考虑走这条路,所以抱持这种感想。
即使入口的检查功能形同虚设,内部该不会有另一套保全系统在运作吧?我怀抱著这种不安(但也期待这个系统没运作),而且从这里的学生来看,我很明显是外人甚至是入侵者。虽然我受困于这种负面想像,不过到最后,我没被任何人拦下就抵达自习室。
感觉自己像是变成透明人。
老实说,「正在偷偷摸摸做坏事」这种伴随著愧疚的亢奋感,如今也逐渐萎缩消退了。
反倒有种「没人理我」的心情。我好像被当成空气,体认到自己是否存在都没差。做出决定、采取行动,使我原本有种正在进行大冒险的感觉,如今却有种被泼冷水的感觉。而且是可能心脏麻痹致死的冰水。
我擅自认为这种只需要用功的场所,或许存在著我的栖身之所,不过真的走进来一看,就觉得我果然无法容身。照这样来看,即使我考上大学,肯定也会品尝到相同的感觉。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的)。
我太快对自己心灰意冷。假装洒脱,假装放得下,将受到的伤害降到最小。我也察觉到这种管控伤害的行径害得我全身伤痕累累,但我即使察觉也无计可施。即使知道这种生活方式毫无建设性,但是这么做很轻松。
在这个时候,「还是回去吧」这个念头再度要统治我的身心。好,原本打算暂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