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得了这种奸诈的事情。
感觉是一间很快乐的学校,我在那所学校应该可以顺利求学……只有「向那对夫妻说谎」这个任务不知为何顺利成功,所以我无路可退。
追根究柢,或许只是善良的箱边夫妻假装被孩子破绽百出的谎言欺骗,即使如此,要是转学第二天就装病窝在家里,这样的我比起就读直江津高中那时候,根本一点长进都没有。
事到如今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但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我所想像的阿良良木认为「这家伙一点都没变」。
所以我几乎是赌气换上制服,前往宍仓崎高中。没什么,说不定等我抵达教室,会发现昨天的事情都是一场梦,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真的吗?)。
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
不是我所想像,真正的阿良良木就可能这么做。说真的,如果能像那家伙一样毫无想法就采取行动,不知道该有多好。
而且,如果拥有自己的想法并且采取行动,这个人又不是阿良良木历的话,这种人生态度就值得效法了。
至少在今天早上,我就成为这样的人吧。
不过,不知道是否该说幸运,还是该说不幸中的大幸,抵达教室的我,没有夹在忽濑亚美子与珠洲林莉莉之间。
我免于落得被两人逼问「要选哪一边!」这种左拥右抱……更正,左右为难的状况。要是这么说,感觉像是凭我这种角色居然也能抢手,这我就不敢当了,不过我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免于被迫做出严苛的选择,并不是因为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到什么妙计。我想做什么或是失败了什么,都和我的人生无关。我像是置身事外般看待我的人生。
换句话说,环境改变了。
我没有改变,但是环境改变了。
环境。进一步来说,是条件。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死心,假装在校内各处参观,直到预备铃声响起才进入教室一看,珠洲林莉莉果然已经在教室,却没看到忽濑亚美子。
她缺席。
……缺席?
慢著慢著慢著慢著,请不要开玩笑。
她昨天不是那么活掘乱跳,充满活力地主动找我吗?
是装病?我没采用的那个计画?
可是,慢著为什么装病?
转学第一天就被两个同班同学缠上,强迫必须二选一的我请假就算了,忽濑亚美子有什么理由请假?为了逃离我的死缠烂打?
如果是这样,那我受到的打击还满大的,不过关于这件事,经过昨天放学后在楼顶的对谈,即使称不上做个了结,肯定也暂时算是告一段落。
而且虽然这么说不太对,但我不认为自己对忽濑亚美子来说是多大的威胁。与其自己不来教室,她应该会选择把我赶出教室。不过,我之所以这样假设,或许只是因为我过于胡乱想像她的为人吧。
无论如何,摆在我面前的其中一个选项,在这个时机来临之前自行收回了。即使我是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创作型女孩,也不会选择不存在的选项。无法选择。
我常常被别人拆梯子,有时候还会自己踹掉梯子,但若梯子打从一开始就倒在地上,我终究不会去爬。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能加入珠洲林莉莉派吧。不过严格来说,或许应该说是忽濑亚美子以外派。
即使对于出乎意料的进展感到困惑,总之我还是先坐在自己座位,随即传来「早安,转学生,今天很安分耶」的声音。有点挖苦却称不上敌意的这句问候,正如预料来自珠洲林莉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情急之下装出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亲切笑容回应。崭新的我的第二天,以这种形式开始了。
012
在这之后,第二天相较于第一天,在各方面都呈现完全不一样的进展。若要说最好懂的部分,就是我这个转学生被全班同学「溺爱」。
这种进展令人难以置信,所以我不得不加上引号,不过大家对我的照顾,真的只能以「溺爱」来形容。
大家接连来到我的座位,想听我聊上一所学校的事。我死也不想聊上一所学校的事,所以用尽我的想像力扯了一堆谎(逻辑狗屁不通),总之,每个人都对我深感兴趣。
所有人都想摸清老仓育的底细。
被别人知道自己的事,会令我产生生理上的抗拒,所以我感到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才克制想逃走的心情,不过一般来看,对于转学生来说,这是想像得到最棒的进展吧。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吵著要和我一起吃午餐。我可以说自己目睹了即使是幻觉也不可能发生的超常光景。
这种体验,即使向阿良良木报告,他也绝对不会相信,搞不好还会带我去医院。为什么我像是有义务向那个男的报告自己的新生活?我也不晓得。总之,要是就这样接受众人的对待,我会有点火烧心的感觉。
这是怎样?我昨天出的糗,该不会真的是梦吧?不,珠洲林莉莉早上向我打招呼时的挖苦语气,宣告昨天的经历是毋庸置疑的现实。
只不过,珠洲林莉莉后来的应对也非常亲切。不只是告知班导与各科目老师的特徵,到最后,我今天午餐是和她的小团体一起吃。
感觉这个小团体真的是班上阶级金字塔的顶端,不自在的程度非比寻常,即使如此,若要说这段时间不快乐,将是今天最大的谎言。
我是个一不小心就容易孤立,无法进行团体生活的家里蹲女生,却绝对不是喜欢独处的女生。
只是因为独处很轻松,并不是喜欢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