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许皆传」为目标吗?
如果说要拉拢立场强势的不良学生,先不提是好是坏,这是了不起的处世之道,不过在几乎敌对之后才终于知道对方立场,那么根本谈不上什么处世。
她会不会揍我?我不要这样。
我讨厌暴力本身,不过更讨厌在转学第一天闹出问题。公立高中在这方面的管制应该比私立宽松,但还是有退学之类的惩罚吧。
这时候就效法战场原黑仪,在被揍一拳之后假装昏倒,将伤害压到最小,展现这种技巧撑过去吧……但我不认为自己那么会演戏。
不过如果是假装死亡,我或许做得到。毕竟我已经等于死掉了。
我胡思乱想,囚禁于这种不安的不久之后,被带著走上阶梯的尽头──校舍的楼顶。
直江津高中的校舍楼顶没开放,所以这是新奇的体验。话是这么说,不过放眼望去的风景,和我想像的「校舍楼顶」样貌相左。
当然是人造草皮吧,整体打造得像是庭园,围绕楼顶的栅栏,是高到看起来实在无法翻越的铁丝网围栏。
总之,在这所学校似乎很难跳楼自杀……与其说是防坠围栏,给我的印象更像是身处在动物园的牢笼里。
不只是四面八方,抬头往天空看去,正上方也设置网眼很密的安全网……校方以为十几岁的孩子会飞吗?
不对,不是这样。这是设计成能在楼顶打躲避球。
总觉得很像是都市里的学校。
只不过,就我所见,放学后的楼顶没有人,难得活用死角空间的措施,也很难说得上是有效运作。不过校方肯定没想过,这里会被当成叫转学生过来的场所吧。
想著想著,忽濑亚美子就这么背对著我,「你这家伙是想怎样?喂,你想做什么?老娘明明很明显在回避了,为什么还纠缠不休?啊啊?」以凶狠的语气嗓喋不休,老实说,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原因在于文化不同的楼顶使我分心,加上我听不习惯她的方言,不过更重要的是她讲得太快,我没能听清楚。
如果坏心眼曲解,忽濑亚美子现在或许也和我一样处于紧张状态。她声音稍微变尖的原因以这种方式解释,就不是「不良学生准备修理白目转学生」这种制式构图。
若她不习惯进行不良行为,就可以这样解释。
那么,既然这样,若问我现在身处什么状况,就不是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问题……只不过,光是思考也不是办法。应该说,如果我只是沉思不语,光是这样恐怕就会被认定在反抗。
这只是「或许」或「有这种感觉」这种程度的事,还没确定忽濑亚美子是性急又暴力的问题学生。
拍不良学生的马屁,应该是我做不到的行为,即使如此,既然这样,我更应该尽力而为。我如此下定决心,说出「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这种意思的话语。我贸然开口就会变得激动,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所以我尽量讲得简短。
忽濑亚美子对此的回答是「开什么玩笑,你想被拖下水吗?蠢货」。语气稍微放慢,但她还是说得很粗鲁,我没自信好好听清楚。「蠢货」?人生在世会被人当面这样骂?
忽濑亚美子就这么背对著我,所以严格来说不是当面,不过从她的语气,我能以百分百的透视度看见她的表情。
愤怒的神情浮现在眼前。
不过,她就这么背对和我对话的姿势,与其说是姿势更有点像是装模作样,总觉得她好像在为自己陶醉──自我陶醉。
我也是如此,所以不经意这么想。
回想起来,她在阶梯那里双手抱胸埋伏等我,总觉得也像是装出来的,是作戏。
从好坏两方面来看,她欠缺真正演员偶尔所展现不容分说的魄力,不过这种粗糙的冒牌感,也产生另一种魄力。
……只不过,我对她已经误判好几次,所以我的评比不值得信赖。到头来,我并不喜欢「How much」这个绰号,但我滥竽充数的鉴定能力配不上这个评价。
总之,无论是何种形式,我如愿和她交谈。
人与人的面对面。
虽然整体来说和我的愿望不同,不过我成功和忽濑亚美子交流。就这样持续下去吧。语言的隔阂,肯定能以表情或肢体语言克服。
等等,不同于还在看她背部的我,她完全没看我。「看我这里啊!」我好想这样大喊。
此时,忽濑亚美子说著「干么?」转过身来。心电感应?不对,不是这样。想这样大喊的我,好像真的喊出来了。
任凭冲动的驱使。
糟糕,我控制不了自己。无法承受紧张状态,逐渐变得不知所措。我正要脱离我的控制。
最坏的状况,即使对方动用暴力,只要我始终是受害者就有辩解的余地,不过如果是两败俱伤,甚至成为单方面的加害者,说真的,甚至会遭到退学处分。一个不小心还会闹上警局……
不过,说出口的话语收不回来,只因为忽濑亚美子转身瞪我就要我说「对不起」
更是难事。所以我说了「对不七」。我想装作七岁儿童克服窘境,不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正如预料,忽濑亚美子回应「啥?」,完全一副疑惑的表情,还把脸凑过来,像是要进一步威吓。
这部分要说像是演员也确实很像。
即使是像这样藉由「扮演」来鼓舞自己,演技也过于夸大──装模作样。
不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