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浦知子。现在在坟墓里。”
日下部的口气就和在谈论昨天的天气没两样的冷淡。
“坟墓里……”
小要重新审视一遍照片中的新浦知子。
粗眉毛、短短的茶发。牙齿整齐划一。虽然不是出众的美女,也是有着容易吸引人的容貌的女性。和虚心坦怀这形容恰好般配。没有表里、阳光的笑容……
这样一个人死了,小要完全不能相信。
“旁边的男人是林水。因为火大我把他的脸涂掉了。”
“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宗介询问。
“呵呵,怎么说呢。很奇怪的关系。已经是三年前了吧——”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过去。
当时,他——日下部侠也过着和现在没多大区别的日子。和与他相似的朋友们每天懒散地度日,没钱了就去抢;也不管对手是谁,总是打架。
有一天,这样度日的他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她就是新浦知子。
“是初中三年级的夏天吧。”
日下部似乎在追逐遥远的记忆。
“知子虽然不大,可她没上学校。就是那种逃学学生。似乎她也不大回家。每晚每晚她都要到我家来添麻烦。好像还睡过马路。”
“露宿?”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对……就像这个神社一样的地方,半夜里一个人坐着。我半是逗弄地对她打了招呼,本以为她会害怕得发抖之后逃掉的,可她却粘上我了。‘让我住一下,我会还礼的’。然后就——”
日下部出于好奇心就让知子住下了。他的父亲已经过世,当护士的母亲每天值夜班,因此一点都没什么问题。
此后,知子融入日下部家,几乎变成同居的状态了。
“每晚都在一起?那个……就你和新浦两个人?”
“也不是每晚……反正大体上就是这样。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很失望?”
日下部笑了。发觉自己的好奇心被对方看穿的小要低下头,脸上红红的一片。
“知子啊,身上一丁点女性特有的魅力都没有。但她是个有趣的家伙。头一次寄宿后的第二天早上,她一个人不知跑到哪去了。到傍晚的时候她悄悄拿着饮料点心罐头啥的回来了。手上拿得满满的。还说了一句‘这就是还礼’。她明明几乎没有钱……你觉得她是怎么弄来的?”
“……果然还是顺手牵羊?”
“对。而且让我觉得受不了的是——她拿回来的那些全都是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偷来的。好像在店内店外来来回回了好多次。天晓得那家店里是什么迷糊店员……”
“骗人吧?噗……”
明知道顺手牵羊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小要还是失笑了。
“没错吧?很好笑吧?”
“哈哈……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站在轻声笑着的小要和日下部一旁的宗介头上浮出一个“?”号。
“还有其他的事迹。把肯德基的饰物拿来啊、将车站站台上的操纵器弄回来什么的。还有,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她从派出所那儿把铝合金盾牌都扒来了。”(翻译注&插嘴:肯德基的饰物根据文中的意思来看似乎是门口的老人像;车站站台上的操纵器从来没注意过——|||;铝合金盾牌应该是指外面挂的标记警徽……偷窃强人一个orz。)
“一团糟……”
“在偷窃上确实有才能。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种状况……听着,我本来只是觉得这和在路边捡到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每天回家以后不是一个人挺不错的。后来我还让她和死党们见面、一起玩过。那时真是快乐的日子。”
日下部和知子若即若离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
“那家伙弄自行车来也很在行。大概是因为灵巧吧……没有乘电车的费用时就从我家附近的野方车站前偷一辆小摩托车,到新宿或者中野去玩。然后就扔在那里,回来的时候再换别的自行车。无驾照还不戴头盔,竟然也没被抓住。”
“哈哈。喂,听到没有宗介?那个叫知子的人和你差不多哎。”
“我不会有偷窃行为……可是这个女孩子和林水阁下有什么关系?”(翻译插嘴:那么你上次为了交作业干的又是什么事?一一)
宗介一问,一度变得平静的日下部的脸上忽然又阴沉了。
“……林水。和那家伙见面以后,知子就变了。”
日下部的声音略微沉重了些,继续道。
契机是日下部遇到的麻烦。
有一天,他和黑社会的人有了纠纷。
虽然对方并没有负特别严重的伤——数日后他在街角被人抓住,以“治疗费”为由要求30万的赔偿。而且当时和他同行的知子被黑社会拉到事务所监禁了。
简而言之,就是人质。
“30万!?”
“对方没有医疗保险么……?”
小要瞪大眼睛,宗介则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