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上来说叫做“双边角”——设定成最低而达成的。
白色的沙滩上,残留下了无数的足迹。仿佛失去拐杖的老人般,M9慢吞吞地不断走行,在预先规定好的路线上往返了无数次,虽然偶尔还是会失去平衡——但还是猛力挺住了。
和最初的七歪八倒比起来,这大概可以称为非常大的进步了吧。
“稍微休息一下吧。”
教练做得逐渐有模有样的宗介扫了一眼手表,告诉泰莎。
“是。……嘿……咻。”
M9很辛苦地双膝落地,双手着地,以很不灵活的动作平趴在了地面上。胸和头一并滑开,驾驶舱盖打开了。
“呼……”
宗介把手递给大汗淋漓地从驾驶舱里爬出来的泰莎,从旁边支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谢谢。怎么说呢……用自己的脚走路感觉好奇怪啊。”
“基本上都会这样的。”
“读过的故事里,跌落事故的大半好像都不是在搭乘前,而是在搭乘后发生的。自己这么一试,我才终于明白个中缘由了呢,呵呵……”
她十分疲劳,骤然消瘦了很多,但似乎对自己正在取得相应的成果这件事情感到很满足。
(可是……)
所以才说,泰莎是不可能胜过毛的。只凭走路的话。照这样子下去,可能也能达到能跑步的程度,但是——那又够干什么的呢?瞄准动作、跳跃、回避运动、遮蔽物的有效活用。就算是只为了做出“看上去像战斗的样子”,非学不可的东西都实在太多了。
都已经陪到这个份儿上了。作为宗介本人,也已经想让泰莎取胜了。但是,无论怎么看,事实都是显而易见的。
仿佛猜透了他的心事一般,泰莎说道:
“相良先生也认为‘不可能赢’的吧?”
“哈……?这个——”
“好了啦。不用勉强。”
虽然这么说着,但不可思议的是,泰莎的声音并不是那么消沉。
“但是,我又不是白痴,我想首先,至少要知道战斗的ABC吧。这样向她挑衅,可不是因为什么‘神风精神’哟。”
(技插:神风特攻队队员:日本空军的飞机驾驶员,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受训撞击军舰进行自杀性攻击。后此词在英语中用于比喻进行自杀式攻击的人。)
“那么,您真的想取胜吗?”
“嗯嗯。”
泰莎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
“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作战方案。拜托相良先生你当我的教练,也是想听听各种各样的意见。”
这么说着,泰莎走到放在附近的一个包包前,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片,在沙滩上摊开给他看。
那是美利达岛的详细地图。以第一演习场区域B5的附近为中心,到处都有红笔做的标记。
“好了吗?这附近的灌木丛很浓,视野也很差。而且土壤也很松软——”
泰莎仅就要点,将自己的考虑一一向宗介进行了说明。指着地图的各处,展示出现场的照片,一气不停地讲述着作战方案。
听到这些,宗介真的是大吃一惊。
倒并不是什么太新颖的作战。只是诱出和伏击的组合,再加上简单的攻其不备的战法。本来,超级门外汉的泰莎能做到的事情,谁心里都清楚。但是,泰莎的想法,却和宗介本身也一直在考虑的“她大概也只有这么干了吧……”的内容,丝毫不差地吻合了。
宗介在AS的战斗方面可是专家。居然能如此轻易地跟上他的想法——
(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吗。)
也就是说,她能担任“拓雅哈·狄·戴娜恩”的战队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很好的办法。”
“是吗?太好了。费力气思考还是有成果的。”
“如果要按这个办法进行的话,方向要朝这边或许会比较好。因为考虑到时间的话,应该会变成逆光才对。”
“原来如此。”
“只不过,无论如何,机会都只有一次而已。”
听宗介这么说,泰莎朝他耸了耸肩。
“能有一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试了不行的话,我就放弃。”
泰莎的样子,就像摆脱了某种附身的恶灵一般——有种非常轻松畅快的感觉。这两天来,在尝试各种各样事情的期间,当初对毛的愤怒与不满,看上去似乎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在商讨作战方案的期间,她也曾几次提到毛的名字——但是,那名字中,已经不再包含着任何的恶意和敌意了。总的说来,那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在提起某个很怀念的名字。
“我想让梅丽莎吓一跳。”
点着地图,泰莎说道。
“吓一跳……是吗。”
“嗯。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像全裸跑基地一圈那么点儿事,根本就不算什么。我说真的哦。”
她那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容。
略微凸起的岩山,已经染上了黄昏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