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眼前的人都这么说了,还是很难相信自己能将对方在精神上逼到这种地步。
“那……啊……那…那只要你不上场不就好了吗?”
“开什么玩笑啊!你这家伙那么黑心肝,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没上场,一定会去四处向大家宣扬“东海林畏战潜逃”的啦!”
小要一股气直冲脑门。
“说…说那是啥蠢话啊?我…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好吗!?”
“啰嗦!明明就有才能却不努力,只会买弄嘴皮子……这种人说的话谁相信啊!”
“唔……”
这句话真是刺进小要的心坎里了。她说的的确一点也没错。要分析的话,小要是属于“三分钟热度”的类型。虽然不管做什么都比人灵巧,但是真心投入的事却一件也没有。勉强要举例的话大概也只有烹饪,但即使是这件事也不过是因为有兴趣所以才开心地玩玩的程度罢了。
对于受惠于天生才能,并将自己的才能磨练得登峰造极的人——譬如宗介或林水——小要无从取胜。然而对于平庸才能的努力者——譬如未亚或瑞树——则是即使在对方的领域挑战,也能够哼着歌轻松获胜。
从像未亚这种人的角度来看小要,应该只会有“卑鄙”的感觉吧?
千鸟要,奸诈的家伙;令人讨厌的女人。只有那家伙,说什么也不想输给她。但还是输了。不管多么努力都一样是枉然。
(是我害的……)
事情的确就如她所说,是自己自以为是的任性行为伤害了她。自己的迟钝及不诚实,将她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不,说不定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傲慢。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原地不动的小要,未亚以复杂的表情瞪着她。一副半是满足,半是凄惨……的泪颜。
“懂了吗?千鸟!这全部都是你的责任喔!?最好是让你这一生都后悔不已!”
“住…住手……!”
“哈……!要我住手的话,就在这里当场下跪给我看啊!要不然,如果你愿意脱个精光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一下喔!”
对方得寸进尺,开始提出乱七八糟的要求。干脆就真的脱光下跪什么的也一起做一下试试看算了——正当小要开始这么想的时候——
“真是没道理的诡辩。”
宗介来到顶楼,在小要的身后开了口。
“宗介……?”
“我已经把稻叶送去保健室了。先不提那个……为什么她会在那种地方对你下令呢?”
双眉紧蹙,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的宗介问道。
“你…你说什么啊!?她可是打算自杀喔!不想办法阻止她的话……!”
“只要阻止她自杀就可以了吗?”
“嗯。但是……!”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这很简单。”
“等……没问题吗?喂……!”
“你在旁边看着就好。所谓交涉,是要这么做的。”
带着毫无来由的强硬态度,宗介踏出了脚步。在途中还捡起了一颗被遗落在屋顶上的排球——大概是哪个学生从体育仓库偷偷带出来的吧——大步朝顶楼的栏杆前进。
“不…不是叫你不要过来吗!?我要跳喽!等等…你有没有听到啊!?”
未亚朝他喊叫,但宗介一点也不在意。他用手臂夹着球,灵巧地翻越了栏杆,在离未亚五公尺的楼顶边缘倏地站定。
“你再过来的话,我真的会死给你看!”
“我不会再靠近了,我保证。”
宗介像是发誓一般,举起了一只手。
“只不过,请你看看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排球从楼顶向下扔。
球开始朝地面落下。
就在那一瞬间。
宗介以仿佛连残像都要浮现的速度,从腰后的枪套拔出了黑色的自动手枪。他将枪口朝向往地面落下的排球——
砰!砰!砰砰!
响亮的枪声。受到枪击的排球在空中爆裂成碎片——然后轻巧地飘落在地面。
“…………”
未亚瞠目结舌,身体完全僵硬。
“很好,不准动。”
宗介的双手确实地握住枪柄,将枪口指向未亚,并启动了雷射瞄准器。准星对着她的胸口,未亚往下看到胸口闪亮的红色光点,脸部因未知的恐怖而开始扭曲。
“喂,宗介!你到底想做什么!?”
连小要的呼唤也无法让宗介的枪口有些许动摇。
“东海林未亚,这就是你的名字吧?千鸟副会长对我下达了绝对要阻止你自杀的命令。为了达成任务,我会不择手段。”
“啊……那个?”
无法消化眼前的情况,未亚有些不知所措。
而宗介的口中则吐出如湖水般沉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