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的毕业典礼当天,仪式结束之后。
社团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掉在地板上的篮球没人收拾,空荡荡的置物柜里挂着一双破旧的球鞋。
那是他的置物柜;一个已经毕业的学长的。四月起,他就要去外地的高中就读了——(我在干嘛呀……)
呆站在那儿,她心想。
学长根本就不会再来这里了。他和其他队友们现在一定被女生团团围住,正要走出校门吧!而那个小圈圈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结果,她一句话也没能对他说出口。像“恭喜你毕业了”,或“我会保重自己”——
还有“我喜欢你”。
她抚着置物柜的边缘,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正当她这么想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他竟然出现在门口。
“……学长?”
“你果然在这儿。”
他说着,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大伙儿都在的场合,以你这个别扭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是……抱歉哦!反正我就是爱闹别扭讨人厌啦……!”
她鼓起脸颊,转过头去。每次遇上他总是会变成这样。
“不过,幸好你在这。因为我希望临走前能再见你一面。”
“咦……”
看见她的惊讶,他像是有些尴尬。
“很奇怪吗?”
“不……不是。不奇怪……”
一阵漫长的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的。
“学…学长……?”
“呃,什么事?”
“我……那个……我想跟学长……”
发不出声音。提不起勇气。
结果她还是逃避了。没让自己结巴太久,她兀地用爽朗的声音打了个圆场——
“拍……拍一张纪念照好吗?难得有机会。我有带照相机。”
“啊……好啊…”
“那……就在这里。”
她把相机放在桌上,设定好计时器,然后跑到他身边,摆出可爱的表情。
镁光灯一闪。
两人分开,其他的社员正巧在这时进来,于是她道了声谢,离开了社办——
他就成了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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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现在是上课中,不要讲话……!”
面对四十个话匣子已开的学生,数学老师拉开了嗓门。
“呃……安静!”
学生们依旧自顾自地聊天,不是聊昨晚连续剧的剧情,就是谈论爆发婚外情事件的电视台主播。
个头小,长得不起眼,说起话来又无聊的数学老师,每回上课都是这样。
“这个地方考试会出哦……!”
教室里谈天说地的风浪仍未止息。
“你们这个班级是怎么搞的?把我当傻瓜啊?真是……!”
老师发起脾气来,像撒野的小孩不住地跺脚。
“那个——要不要我再跟大家说一次?”
担任班长的千鸟要问道。
她穿着学校的制服,长长的黑发尾端系着红色的发带。
小要好心的提议,却引来数学老师更大的脾气。
“你还说,你刚刚喊了以后还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啊?”
“哎,也是啦!”
她已经喊了好几次“各位同学!安静点!”但是其后的沉默总是维持不到三十秒。
“你不行啦!!有没有别人?今天的值日生是谁?说!”
“呃——……是相良同学。不过——”
“好,就是他!相良!你在哪里?”
“在这。”
坐在教室一角的相良宗介应答道。从一本厚厚的外文书中抬起头来。他是个在战场长大的转学生,嘴角总是向下紧抿,浑身散发出一丝不苟的紧绷感。
“你是值日生吧?快让这些家伙安静下来!”
“是,不过,那应该不是值日生的职务。”
“不管啦!叫他们闭嘴!”
数学老师已经快失去理智,把满腔怒火往宗介身上发泄。
“……收到。”
宗介开始在书包里找东西。小要在旁瞥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