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分成小块冷冻的白米饭,还有面包和色拉,甚至还细心地将加热的方法、装盘的方法、放餐具的位置和厨房器械的使用方法之类都写成便条贴在了墙上。便条的最后草草地写了一句“祝各位好运”。
这么说起来,以前和叛徒达尼刚战斗也是在这个厨房。正好就在那里面,小要蹲在冰箱边,流着眼泪。我对她说了很多道歉的话——
(真讽刺。)
宗介想道。
自己和小要能坦诚相对,基本全是在那种场面下。不断的危机,不断的考验,不断的困难。总是在那种一般来说“根本不适合干这种事”的时候,我们才能率直地交换语言。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她总是“依赖着危险”。
如果,这次和她说话的时机还能到来的话,果然也还是会在那种地方吗?
不清楚。
说起来,现在的她精神其实是不正常的。虽然自己坚信自己是在进行正常的判断,可实际上却是被其他人的意志操纵着。
让她复原的方法,据说泰莎也不知道。
会不会已经来不及了呢?自己所知道的她,是不是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呢?自己现在想去做的事情,会不会是完全没有价值,也没有意义的行为呢?
(不妙……)
宗介深呼吸了一次之后,用指头揉了揉太阳穴。
明明接下来肯定要打一场艰苦的战斗,却完全不像能集中得了的样子。有种前途烟雾缭绕,对自己的行动没有确信,连一步也无法前进的感觉。
话说回来,自己真的赞同泰莎的目的吗?为什么她都没想来确认一下?没有想过我会站到妨碍她的那一边去吗?
未良的信滑过脑海。
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任凭雷纳德他们去——
他离开食堂,走向SRT成员的待命室。从自己的武器柜中取出自动手枪,装上9mm子弹。长期以来爱用的Glock19。他没有用枪套,将它藏在腰后面。由于是放在迷彩服的衬衫下,只要不碰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偷带着枪,他走向指挥室。
他走入航行中,除许可人员之外都禁止进入的区域。属于陆战部队又只是中士的宗介,当然是没有得到许可的。更别提在不是非常时期携带枪支进入了,根本不可能被允许。
管它呢——他将错就错地进了指挥室。
泰莎和马度卡斯,以及其他的指挥室成员转过身,看到宗介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相良先生……?”
宗介没有马上回答。
他以和平时一样的严肃表情,环视了一下四周,在脑中想象着。
——从背后拔出枪的同时,首先接近马度卡斯,把他扔到甲板士官那边去。然后将枪口顶在泰莎的太阳穴上,向全员命令“不许动”。
想来真的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相良中士。你是得到谁的批准到这儿来的?”
马度卡斯问道。这句话感觉并不是斥责,而像是在担心什么。他也不是笨蛋。恐怕已经有“莫非”这种程度的感觉了吧。
不。
自己占领指挥室的景象,果然还是傻乎乎的妄想。让他们停止攻击行动,在时候到来之前什么都不做地默默待在海底——这怎么都不像是自己这个人该做的事儿。
“是陆战部队的最高级别下士官的批准。”
他一点不带难为情地答道。
“你说谁啊?”
“就是我。留在这艘船上的陆战部队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因此——”
他指着泰莎所坐的舰长席的左侧——以前加里宁常站的地方——
“我要站在那里。可以吗?”
这不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借口。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如果到时没那个心情的话,就提出这样的希望。
“嗯……这个,虽然或许是这个道理……”
“不是挺好的吗?”
泰莎说了。
“不过作战海域可还远得很。一定很无聊哦。”
“没关系。”
“那就请过去吧。呆腻了自己出去就行了。”
虽然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可话说得却很刺耳。要是平常的她,至少也会说句“批准了”来划清界限的。
给船员们的最后的训话宗介也看了,但总觉得那之后她给人的感觉稍微有点变了。虽然憔悴依旧,但悲壮感却消失了。但又并不是说变得开朗了,或者甩开了肩头的负担。
该怎么说呢,应该叫自暴自弃了吗,给人一种变得不管不顾了的感觉。
要勉强举例的话,那就是和不当班时,与毛就无关紧要的事情进行争论时候的她最为接近。闹别扭,不高兴,又有点懒洋洋的。如果现在就作战步骤向她提问的话,总觉得很可能会被她用非常粗鲁的语气甩上一句“那种玩意儿你随便看着办不就得了。”
很不可思议地,并不觉得担心。马度卡斯和其他船员们多半也差不多。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