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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别说傻——”
在那个瞬间,握着枪的马洛里爵士的右手伴着血花一起破裂了。
不,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右臂与意志无关地向上弹起,手枪胡乱地旋转着撞到墙上掉落地面。一瞬间,他还以为枪是不是爆炸了。是装在自动手枪握把中的子弹,因为什么魔法而自己爆炸了吗?
不是这样的。自己是被人从外面隔着窗户击穿了右手。
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起就在那里了?是怎么来的?
无数的疑问,在变得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四处奔跑。他踉跄着,躲开窗边,首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虽然仿佛从肘部向下都被炸飞般的灼痛袭来,但与那感觉相反,所有的指头几乎都没事。只有小指从第一指关节附近起完全消失,大量血液从断面处滚滚地流出。
混账。我怎么会这么大意——
连对年迈父亲感到愤怒的工夫都没有了。他边咒骂着没察觉有埋伏的自己的愚蠢,边试图用没受伤的左手去捡掉落的手枪。他可没带预备的枪之类的。
然而比他更快地,有个浑身漆黑的男人从厨房侧的门口踏进了屋内。男子一脚将掉在地板上的手枪踢飞,用手中的冲锋枪的枪托狠狠地殴打了马洛里爵士的侧头部。看不见的闪光在脑中激烈地闪耀。他失去了上下左右的平衡感,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呜……”
被浑浊的白雾包裹着的意识慢慢清晰,他渐渐地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走进来的是那群人的指挥官。灰色的头发和灰色的胡须。阴沉忧郁,宛如由大理石切削出般的轮廓。虽然看起来比父亲——马洛里勋爵年纪还要大,可其实年龄应该和自己相近才对。因为,自己认识这个男人。
“安德雷·加里宁……”
“马洛里爵士。真是久违了。”
曾经率领着“秘银”作战部,西太平洋战队的陆战部队的男人,用不带分毫亲切的声音如此说道。
看来从袭击开始只过了不到一分钟。
依照加里宁的命令,男子们边对马洛里爵士的右手进行应急处理,边毫不大意地对他进行了搜身。看来至少没有立刻杀死他的打算。
他的后背被汗水浸得湿透。右手的剧痛令他险些失去意识。
老马洛里依旧泰然地坐着,可看着并不像认为加里宁等人的袭击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个展开对他来说恐怕也很意外吧。这次袭击并不是父亲设计的。
加里宁说道:
“马洛里爵士。对您的监视从两个月前就一直持续着。由于我们也没能掌握到您父亲的所在地,只好这样跟踪您了。”
“被你们玩了欲擒故纵是吧。目标是我父亲吗?”
“正是。”
加里宁微微动了动下巴。部下们似乎这样就察觉了他的意图,离开了房间。
赶完人后,他继续说道:
“您父亲拥有我们所必需的情报。”
“是‘名单’吗。”
“?”
“看来您果然有啊。Mr.Hg。除了名单之外,还有几件事情要和您确认。所以才在令郎杀害您之前进行了干预。”
马洛里爵士没能马上明白加里宁在说什么。不,严谨地说并非如此,是不“想”明白的心理,强行阻挡了他的思考。
“‘名单’?Mr.‘水银’?这究竟是在说什么啊!”
“‘汞合金’有个‘管理者’。”
加里宁如此说明道。
“不参与任何政策决定,只对组织的运营拥有权限的独一无二之人。判定组织最低限的规则,监视各成员的动向。也就是所谓的调停人。这就是Mr.Hg。Mr.Hg的真正身份,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说……那是我父亲?”
马洛里爵士凝视着他的父亲。老人完全没有表情,就像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般盯着墙上的一点。
“是不是呢。马洛里勋爵。”
对就算如此也依旧无言的父亲感到焦躁,他提高了声调。右手仿佛在燃烧。
“请您回答,父亲!”
过了一小会,老马洛里终于开了口。
“正如那个俄国人所说。我就是‘汞合金’的管理者,Mr.Hg。”
“怎么可能……”
“我原本打算什么时候找机会和你说的。想着你学得更多成熟了的话,作为继承人,也许会愿意听我说。”
开什么玩笑。对着都过了50岁的儿子,哪还有什么成熟不成熟?而且——说什么继承人?
“我或许是叛徒的儿子,可绝不是叛徒的同党。”
原本是打算用最狠的话来咒骂他的,可比起斥责对方来,语气还是变得更像在安慰自己。
“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原本‘汞合金’就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那种邪恶的组织。”
“是只会盯着眼前的钱财发动战争的恐怖组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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