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吧。”
“没那种事。”
“不。就是不可能。就算我放了她,她迟早也会被其他的什么人盯上的。能把那样的人,作为普通的一员来接受的社会是不可能存在的。‘秘银’本身也很可疑。一旦改朝换代,总有一天也会开始渴望她的力量的吧。因为是组织。这是绝对的。”
“…………”
“可是,如果把疯狂了的历史纠正的话,她就可以作为普通的人类度过一生。谁都不会盯上她。平稳地生活,谈上恋爱,生下孩子,渐渐老去。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样。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按照他迄今为止的理论来说,是应该会变成那样吧。
在混乱的大脑的一角,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说“这个男人的话是正确的”。但却是省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于这个解决方案,自己为什么一直感到如此的拒绝感呢?
不,其实是知道的。
是因为在变成那样的情况下,她的人生中就不会有自己的存在了。雷纳德的话语——“谈上恋爱”、“生下孩子”、“渐渐老去”——那些词语,一个一个地勒紧了他的胸膛。
那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就连在远处守护着都做不到。
“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很麻烦的进退两难吧。连我都在烦恼呢。你也尽量地烦恼去吧。”
雷纳德抱起一块水泥碎块扔到楼下。宗介也一样扔掉瓦砾。有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都无言地埋首于工作。最后两人一起拔出钢骨,顺着那个势头,堵住楼梯的大量瓦砾崩落了下来。
蒙蒙的尘埃和烟雾散去后,正好够一个人通过的大小的洞穴已经形成了。
“唉呀呀呀。得救了。”
雷纳德嘟囔着,自作主张地钻进了洞穴。虽然他毫无防备地暴露着后背,可是却提不起攻击他的心情来。宗介也跟在后面,两个人平安无事地来到了上面一层——变成了楼梯和丁字路口的细长的通道里。
到这里协定就结束了。
身为敌人的两人拉开数米的距离,在黑暗中相互对峙着。
“接下来呢。要重新来厮杀一场吗?”
“………………”
这里的话也不用担心引火了吧。枪也好炸药也好都能用。
要打倒他的话就得趁现在。
如果用AS对决的话,就算是靠“烈焰魔剑”也不知道能不能取胜。但肉身的话可是再怎么样都有胜算的。现在不打倒他的话,这个男人应该一定会成为巨大的威胁的。
“好啦。不用客气哦。”
在尘土飞扬的昏暗的对面,雷纳德·泰斯塔罗沙正在笑着。
现在的他,看起来不知为何有些耀眼。笔直地凝视着自己,期待着斗争。那是丝毫感觉不到对现世的执着的,狂信者的笑颜。
突然,宗介被一种自己根本无法战胜这个对手不是吗的想法俘虏了。
绝不是怕了他。只是,到不久之前为止还在自己心中的,对敌人的明确的杀意,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听了迄今为止的雷纳德的话的结果,令他的心中产生了迷惘。
如果——如果真的雷纳德的计划是可能实现的的话,那才是让小要回到和平的世界中的最好的方法不是吗?如果因为杀伤了这个男人,使这条道路断绝了的话?
我该怎么办才好。千鸟。为什么你不在。
在短暂的逡巡的最后,宗介说:
“现在……先算了吧。”
“很好。那么,咱们彼此的欲求不满,就留到日后再发泄吧。”(插花:……欲求……我,我已经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了,这里请容我也发泄一下……@$#%^&*……)
转过身去,雷纳德逐渐远离了宗介。无防备的背影。要攻其不备还来得及。这恐怕是最后的好机会了。
“最后先说一句。我可是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哦。”
他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你要是能什么都不干在边上看着那是最好。不过下次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就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了。我会尽全力杀了你。”
宗介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他默默地伫立在原地,听着那个已经不知是不是敌人的男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说什么可以改变世界?
一旦一个人独处冷静下来,就突然变得难以置信起来。现在还半信半疑,正是自己的脑筋还正常的证据吧。
比起那个来,现在还剩下一项更加重要的工作。
“千鸟……”
如果她在这座废墟里的某处的话,无论如何都得比敌人先找到她才行。
小要她们钻过穹顶的舱盖,在狭窄的通道中前行。
她们把雷蒙留在穹顶的外面了。无论都不觉得他会想要一起进到这里面来。
既视感。既视感。既视感。思考无穷无尽地反复。
随着逐渐接近中心部,难以形容的压力和疲劳感也逐渐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