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把堆在旁边座位上的书籍和文件挪开,将书包随便往别处一扔。泰莎道过谢之后,轻轻地坐在宗介的身旁。本来也知道她是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但不知为何现在看来比以前更加瘦小了。
宗介等着她开口说话。
有一分钟或者以上的时间,她都一言不发地盯着正面的椅背。一到紧要关头就会表现出恐怖的回转速度的头脑之中,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样的事情呢,宗介试着去想象,但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伤已经好了吗?”
“哈?”
“我是说你。听说你在名叫南桑的小镇,受了很重的伤。”
“啊……嗯。没问题了。”
“是吗。太好了。”
自此,泰莎就又不说话了。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说不定。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沉默的尴尬,由自己挑起了话题。
“上校大人,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
“你指什么呢?”
“在运货船上和克鲁兹……”
“啊啊。那件事啊。请别在意。不过我还真是有点吃惊。”
“不,那是……”
“经常有的,那种事。刚登上‘丹努之子’那会儿,还有明知道我就在旁边,还大声说话的人呢。大概是稍微有点故意想找不痛快吧。但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
“哈啊……”
“不过,相良先生你居然也会谈论那种事呢。”
“不是的。那个是克鲁兹那家伙自己——”
“我知道,是和梅莉莎的事儿吧?”
看到再次震惊的宗介,泰莎脸上浮现出非常含蓄的微笑。那是明明应该展露出更大的表情,却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的人的笑法。
“我是从她那儿听来的。说只跟我一个人说。我对于梅莉莎来说,就和你对于威巴先生来说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虽说如此,还是很意外呢。那两个人居然会。”
“是啊。我也很惊讶。”
“哎,我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要好好地交往的意思啦。不过梅莉莎好像有很多担心的。年龄的差距啦,自己会不会只是被玩儿啦之类的。”
宗介将自己现存全部的想象力动员起来,试着去想象那两人“在交往”的画面,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太正面的东西来。(插花:请问……那,那请问你能想到什么|||)
“不过,再在同一队或许是不行了吧。”
宗介这样一说,泰莎也像早已预料到了般点了点头。
“能让我听听理由吗?”
“认为伙伴很重要是没关系。但是过份就不行了。必要的话,在零点几秒之间,就必须做出把克鲁兹或我当成弃卒的决断,这就是毛的工作。现在这种判断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蒙上污点变得不清楚了。”
“是啊。不过,要是让梅莉莎听到的话肯定要生气了吧。”
“我并不是在怀疑她的能力或公正。只是,如果是我的话——”
话说到这里,宗介突然注意到了。
这种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老早以前就已经明白了吧,然而他却是直到那时,才终于理解了。
就是关于泰莎本人,曾经因为和自己的事情而怀抱的纠葛。
泰莎虽然对自己表示了好感,最终却没能跨过那条界线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她始终对那句必然的回答感到害怕。而是因为她一直都被自己的立场束缚着。对于连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没有发觉的自己,他真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于是,在重新体会到泰莎的立场之难的时刻,宗介突然想道。
(要是没想得那么复杂就好了。)
就连这是和自己的问题都给忘记了,他这样觉得。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墨守成规了呢。
这个感觉,同时也适用于自己刚刚的想法。克鲁兹和毛的事情,是不是也考虑得有点儿太复杂了呢?的而且确,自己刚才所说的——作为整个小队的机能的说法完全没有错误。万一决断迟了零点几秒,或许就会引发悲惨的结果也说不一定。但是,问题是,那又怎么样呢。就连现在正飞着的这架直升机,或许都还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发生故障而坠落呢。
罗列出一堆无聊的正确理论,这本身才叫无聊——
“怎么了?”
并没有察觉他这一点点微小的进步,泰莎露出很不可思议般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宗介稍微有些夸张地对她耸了耸肩。
“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身体受不了。暂时就像迄今为止一样继续组队,万一像要有什么不妙的话再去想就好了。”
“相良先生,这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是啊。我改主意了。”
“好奇怪……”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