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早晨她在中学里。许许多多漠不关心的眼睛。那些阴湿的冷笑。教科书又不见了。打开的笔记本上传来无数的骂声。去死。臭死了。好烦啊。她觉得想吐,冲进厕所,在隔间里被人从上面泼了一头脏水。主谋的女孩子在笑着。那家伙牵着宗介的手走掉了。不可原谅。那是我的东西。她哭喊着,狂怒着。都死掉就好了。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所有人都死掉就好了。
这样多到数不清的阴郁的早晨,不断向她袭来。
“呜……”
强烈的光线灼烧着眼帘,小要发出轻微的呻吟。
太阳的光从窗户的缝隙间射进来,停留在床上的她的颊边。床单和衣服、头发都湿漉漉的,紧紧地粘在皮肤上。
现在大约是几点呢?大概是正午,或者稍前吧。
但是从在这训练营里倒下后已经过了多少天呢,她并不清楚。
烧似乎已经退了。
她想从床上站起来,却失去了平衡一下子瘫倒在地。她试图抓住旁边的桌子,而把空的马克杯碰到了地上。大概是听到那个声音了吧。门锁发出响声打开了,莎比娜·莱夫尼奥走进了房间。
就连她也没做西装打扮。虽然穿的是素色的黑T恤和橄榄色的短裤,但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中她也仍然是一滴汗都没出。
“看来您醒过来了呢。”
莎比娜说。
“刚刚一直呻吟得很厉害的样子。”
“水……给我点水。”
“那个先等一下。测一下体温。”
“我嗓子干死啦。”
无视小要的话,莎比娜从桌上的小包里取出数字式体温计。塞进耳朵里,测量很快就结束了。“哔”的一声清爽的电子音。对这原始的丛林小屋来说是不太相称的声响。
“呐,给我水……”
“降下来了呢。”
莎比娜将体温计的液晶面板递到小要眼前,上面是“37.30”的数字。
“……虽然事到如今才说啦,莎比娜。你好像很讨厌我呢。”
“我应该怎样回答您才能满意呢?”
毫无感情地说着,她在还脏着的杯子里倒上水,递给了她。
小要喝着杯子里混浊的水。既不凉也不温。什么感觉也没有。
“雷纳德命令说让这样的?”
“您指什么呢?”
“老是把我关在这种糟糕透顶的地方,来消耗我的体力。”
“想要您的身家性命的人有很多。”
并不回答小要的提问,莎比娜淡淡地告诉她。
“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也不能总是住在舒适的地方。而这个训练营,比起维加斯的旅馆来要安全得多。”
“这样啊?”
“理由仅此而已。只能请您设法习惯了。”
“不过雷纳德也真是薄情呢。恢复了的话至少来见上一面也好啊。”
“您是说想见他吗?”
“不。刚才我说的是‘至少来见你一面也好啊’的意思哟。”
莎比娜的呼吸有极短的一瞬间停止了。
“你不爱他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普通来说这很让人火大嘛。因为,要来照顾开枪打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女人,还是被喜欢的那个人本人命令的。而且那个他,都不好好地来见上自己一面。这谁都会想抱怨个一两句的吧。”
“您似乎有所误会呢。”
她的声音自始至终都一样平静。
“雷纳德大人能够恢复是最近刚刚的事。在那之前我都无法从他那里获得指示。因为命令没有变更,所以我只是和迄今为止一样地照顾您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永远都是他忠诚的小旺财啰。”(插花:……狗,狗是叫旺财没错吧|||)
小要像是挑衅般地说。要怎么做才能惹莎比娜生气呢,她用还不太清醒的头脑拼命地试着去想。
“雷纳德。那家伙也真是可悲呢。明明有肯这么对他死心塌地的女朋友,却还拼命地一个劲儿来讨我这种人的欢心。到最后装酷装过了头,连脑袋都开了花。这简直是超越了愚蠢,已经到招人可怜的程度了。真的。”
虽然自己也觉得这说法实在太过分了,不过在这种场面中,罪恶感之类的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不竭尽所能地令对方不快的话,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挑拨了。
“啊。我明白了。所以才不露脸的对吧?因为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跟我解释。而且模样也太难看了所以在害臊呢,肯定是——”
突然,莎比娜握着的玻璃杯破掉了。只因为握力破掉了。
她就那样攥着玻璃的碎片,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捏住小要的喉头,以恐怖的力道将她的后脑勺按到了床铺上。
“不许说他的坏话。”
莎比娜说道。从喉咙中硬挤出来般的愤怒的声音。鲜血顺着右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