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隔壁班啊,有个超级恶心的男生。体重有将近100公斤,浑身总是汗嘟嘟的,没事儿就边贼笑边盯着我这样有姿色的女生看。一副像是跟踪那种事儿都做得出来的样子。还曾经听说过他有好多监禁啦罗莉控啦之类的下流的书。到底有几成是真的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总之,就是那种类型。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的家伙。……接下来就是问题了。那个恶心的男生,和你。假若非得要和其中之一交往的话,你认为我会选择哪一个?”
他果然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无表情地,愣愣地杵在那里。
“我在问你呢。你认为是哪个?”
“恶趣味的问题可不好哟。”
“请你回答。”
“下流的比喻就不要提了,不能让我继续说吗?”
“不行哦。”
她干脆地说。
“听了会吓你一跳。我曾经认真地花了一天来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归根到底,你和那个恶心男生的不同,也就是长得好赖,就只有这一点而已。如何?说老实话,你在干的事情,就是那么让人想吐。……宗介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也是个相当让人不舒服的家伙。但是他和你不同。那家伙从来没有嬉皮笑脸。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直正视着前方与什么东西战斗。那家伙从来没有像现在的你这样,用那种什么都看透了似的态度来看我。没错——他什么时候都是认真的。”
“不能适可而止吗。”
他用缓慢的步伐走近过来。
虽然举止和平日一样优雅,但那声音却既低沉,又冰冷。
“我什么时候也都是认真的。”
“这我可看不出来啊。你说过喜欢我对吧?那是说真的吗?”
“啊啊。”
“为什么?你是喜欢我哪一点?能不能回答得容易理解一点?”
“这个我以前也应该说过的。”
“在情人旅馆的屋顶上?那种的可不算是说明哦。说到底,喜欢上别人这种事,其实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是吗?就因为你这个样子,所以才连泰莎都不爱搭理你的哦。”
隐藏在裤袋中的雷纳德的拳头加上了力量。但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小要还在继续。
“你总是讽刺挖苦,耍帅装酷,却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只会把女人当成东西来看待。莫非你是常有的那个?缺乏家庭温暖之类的?”
突然之间,雷纳德抓住了她的双肩。那是与那华丽而纤细的体形不相称的,令人吃惊的握力。在无法做出像样的抵抗的情况下,小要被压倒在了床上。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看着我的眼睛。”
“你要干什——”
“看着。”
他的脸逼近过来充满了整个视野。端正的相貌正由于压抑着的激情而颤抖。小要的本能在某处告诉她“不要看”。
可是,她最终还是看了。
灰色的瞳孔的最深处,光所无法捕捉到的什么东西,流进了她的心里。
思考的奔流。是那个“共振”。
“…………!”
有如被雷击中一般,小要的后背像弓一样反挺起来。那并非迄今为止所体验过的那种汪洋般的感觉,而是更加激烈,更加暴戾,而且更加冰冷阴郁的图像。
小要身处于火灾之中。
熊熊燃烧的走廊。黑烟卷起漩涡,刺激臭直冲鼻孔。火焰的颜色是灰色的。小小的女孩子正在哭泣。断断续续的枪声轰鸣着,什么人的怒吼声与悲鸣声在耳中震荡。
这个家正在遭受袭击。
(把两个孩子带到地下室去!)
男人吼叫着。
(没用的。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女人惊慌失措,哭泣着。
(杰瑞他们就快要来救我们了。能再撑个十分钟的话……。去吧,玛丽亚。我就在南边拦着敌人。)
(等一下,卡尔。留在我的身边。)
(不行。快走。)
(求求你。)
然而,男人还是走了。女人抱着两个孩子,用几乎不带有憎恶的声音,这样说道:
(总是这样。所以我才……)
和其他的男人们。
一幅催人作呕的光景瞬间闪现。在床上扭缠在一起,媚态百出的人和人。那让人想要塞住耳朵的,丑恶的声音。那个男人为了尽义务而在遥远的海中的时候,女人总是在纵情淫欲。在人前是贞洁贤淑的妻子,背地里却一直若无其事地做着这种事。年幼的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
枪声接近了。
女人害怕了,被烟呛得咳嗽着,带着孩子们向地下室跑去。下了台阶,跑向那堆积成山的木材和园艺用品的深处。
楼梯上发出枪响。什么人倒下去的声音。不认识的男子们下了楼梯。粗暴的脚步声向这边逼近。
(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