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大义,亦非名誉。
士兵们会跟随这种自己个人的复仇。就连预料到了大部分事情并进行应对的自己,也只有这一点完全没有想到。明明就算遭到恶毒的咒骂并被抛弃,也绝对不该有任何怨言的才对。
(怎么这样……)
如果是稍微之前的她,或许已经当场落下大颗的眼泪来了也说不一定。但是,已经不能这样了。哪位部下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取而代之地她讲双手插在腰间,用和平常别无二致的声音告诉所有人:
(我明白了。但是,就跟刚才说的一样,发不出工资了哟。吃饭倒是还能想办法保证。但是仅此而已。这样也行吗?)
(行——。)
(唉,没办法嘛。)
(是是。)
七零八落的回答声传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众人怒吼道:
(不对吧。这种时候的回答应该是!?)
全体人员慌慌张张地,齐声喊道:
(是,女士!)
(很好。)
她假装正经地点点头,奇妙的静寂支配了现场。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了,泰莎最先笑了出来,接着所有人也一同大笑起来。停机库里充满了不合时宜的笑声,四下回荡着。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有什么好笑的。或许是由于一而再再而三的紧张,神经已经被烧断线了也说不一定。就在捧腹大笑的期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溢出了眼眶。因为不想被大家发现,她只说了一句“解散”,就急忙离开了现场。
到平静到能去和离舰的人们告别为止,花了差不多30分钟。
“舰长?”
马度卡斯向一时沉浸于回忆中的泰莎出声道。
“哎?啊,对不起。”
马度卡斯用细心的目光,观察着回过神来的她的脸——由于漫长的作战而疲惫不堪的她的面孔。
“…………。就像刚才说的,我所担心的是您的疲劳。您是不是对在这种情况下还跟随您的部下们,产生了超过必要的责任感呢?”
“您是什么意思?
“过度思考对身心不利。要在本来,我甚至都觉得让您到哪个观光地去悠闲地过上一个来月会比较好。”
“没可能的吧?”
她自嘲地这么说,但马度卡斯却没有笑。
“就是这句。”
“?”
“如果是以前的您的话,大概会做出更加风趣的回答吧。比如‘那么大家去占领个什么岛,暂时舒服一下吧’之类的……。不,我没有这种开玩笑的才能,所以说得不是很好——但是至少,不应该是‘没可能的吧’这种回答才对。”
“……………。”
“现在的您不够幽默。这是为各种各样的事情钻牛角尖,导致精神疲劳的证据。”
泰莎尽可能冷静地回味着马度卡斯的话。说不定真的被他说中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以现在的状况,还是不可能好好地休息。而且——
这时,她突然发觉了。
被马度卡斯——这位正经古板得过了头的人说“你不够幽默”这件事,是多么的讽刺而可笑。为什么自己没有马上注意到呢?这才是自己已经很疲倦的证明不是吗?
“是呢……”
泰莎无力的回答道。
“我会记住您说的。但是,总之现在先商讨今后的事情吧。”
“是。”
如此回答的马度卡斯的声音中,掺杂着某种极其不快的感觉。
两人再次迈出步伐。到了舰内的状况说明室,本·克鲁佐和梅莉莎·毛,以及克鲁兹·威巴正在屋内等候着。
由于原来的陆战部队指挥官加里宁不在了,克鲁佐继承了他的职位。由于也失去了卡斯特罗等将校,他们的工作由现在都由毛接手了。
而且最近,也决定让克鲁兹承担各种各样的任务。像以前由毛在做的SRT的小队长的工作,还有就是下士官和士兵之间的调解工作。不过SRT的人员大半不是战死就是负伤,实际上基本没干什么就是了。
既然“秘银”已经毁灭,那些阶级也已经形同虚设。但是,为了使指挥权清晰,泰莎还是把阶级的概念保留了下来。克鲁佐晋升成了上尉待遇,毛也变成了中尉。
克鲁兹当了上士。向泰莎推荐他的晋升的,是原本让人觉得和克鲁兹的关系有如犬猿的克鲁佐。
泰莎那个时候也向克鲁佐询问“您认为他能行吗?”,他却好像很不愉快地,“如果是他的话,大概能干得了吧。实战经验和技能也都是第一流的,别看那样子却很细心。还有马卡兰上尉都认可的地方。虽然也是不得已的就是了。”这样回答道。
克鲁兹本人似乎非常中意“威巴上士”这个称呼,总是欢蹦乱跳地对士兵们说“叫我上士”。不过,周围的士兵们都冷嘲热讽地,
“威巴上士大人。以前借你的10美元,快点儿还给我傻瓜!”
这样啦,
“威巴上士大人。闲着没事儿的话去帮忙削土豆皮啦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