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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见了吧。署长大人说了‘随便用’啦。”
AS驾驶员们审视着库拉玛和署长一小会儿,之后笑着扬了扬嘴角:
“看来是不用客气了哦。”
“我可是好久以前就想这样啦。”
“猎物可是‘石弓’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新人。”
“听说他没拿什么像样的武器。放心吧,我会宰了他的。”
达欧和其他人为了得到相中的武器,争先恐后地向自己的机体跑去。
你争我抢地抓住各自的武器、五颜六色的巨人们准备离开斗技场。目送着伴着震撼大地的沉重脚步声远去的10台AS,署长对库拉玛说:
“刚才有报告说,有一台白色的AS正通过距离南桑北部15公里的农村附近,朝南边来了。那小子果然是来真的了。”
“我说过的吧。”
库拉玛一边用右手揉着僵硬的脖子一边说道。
“我倒是怀疑那帮小混混能不能挡得住那小子。”
“怎么不能。那可是全副武装的10台AS。操纵兵也不是新手。那台M9是由于疏忽大意,这次一定能……。”
“但愿如此吧。但是,我也要提前作准备。”
“准备?”
“是我擅自决定的。此外,你去给我准备无线电。我必须告诉那小子终点在哪里。”
“终点?”
看都没看一脸惊讶的署长,库拉玛接着说道。
“就是这里哦。”
一边尝试着操纵油压系统,宗介的白色“野蛮人”一边沿着灌木丛生的平缓丘陵朝南方行进着。
无数次穿过平坦的道路,随着不断靠近南桑,可以逐渐零星地看到一些贫民住宅。要想从这里进入市区的中心地区,就必须渡过经过市区西北部蜿蜒向北的亲墩江。
(技插:Chindwin,亲墩江,位于缅甸西北部,或译更的宛江,伊洛瓦底江的最大支流。)
虽然“野蛮人”原本就具备渡河能力,但那种能力只有在装备了通气管(snorkel)等给排气结构时才能发挥。在机体多处遭受重创、供电系统的水密性也尚未能确认,而且连水的深浅程度都不清楚的现况下,进入河流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能让超过十二吨重的“野蛮人”通过的坚固桥梁,附近只有两座。接续着公路的布里诺克桥,和位于其往南一公里的瓦沙鲁桥。无论哪一座上都肯定有警队在待命吧。研究了一下在南桑生活时牢记在脑中的地形之后,宗介选择了布里诺克桥。最大的理由就是它是通往市中心的近路。
如果库拉玛急着逃跑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机场了吧。但是米歇尔·雷蒙收到的无线电报告说机场上目前还没有库拉玛的踪影。雷蒙现在稍稍落后于宗介,正乘车赶往南桑,但他的同伴DGSE的特工正监视着机场。
库拉玛还在南桑的某处。
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追到市区来,还是因为有什么变故而耽误了逃脱呢——
(不……)
不是那样的。他是在等我。
他已经做好相应准备,集结好战斗力,准备迎击,并且干掉自己。这次他一定下决心确实要杀掉自己了。
对此宗介心知肚明。这绝不是出于什么超自然的原因,而是理所应当的感觉如此。库拉玛很清楚宗介的愤怒。宗介也一样知道,库拉玛大概会籍由自己的怒火而有所行动。彼此都是专家,彼此都有同伴被杀。
如果是专家的话,或许不会在这里勉强硬撑,而是会避开危险等待下次时机吧。如果对手不是库拉玛的话,宗介可能也会这么想吧。
但是,这次不同。
在堆积如山的合理战术之前的,是不合理,也没有道理的超数学。一加一等于二这谁都知道,然而人们却不知道答案还可能会是除二以外的数字。能够理解这些的,只有徘徊于潜藏在数字深处的生死线上的人们。而且这些人,又无法将这一点向其他人说明。
以一种扭曲的意义来说的话,可以说宗介和库拉玛是“战友”。
当然,两人心中彼此暗藏的熊熊燃烧的憎恶之情,是绝对不可能和解的了吧。但是,在某一点上,两人却是相同的。就像九龙在香港的那间屋里准确地看穿了宗介的本质一样。
机体来到了布里诺克桥附近。
河的宽度大概有600米左右,黑色的水面在稀疏的路灯照耀下闪着粼粼波光。不,不止街灯,还有旋转着的巡逻车顶灯的蓝光。
在桥的前方停着两辆巡逻车和一辆装甲车。还设立了哨卡。装备的武器除了警官们手上的散弹枪和卡宾枪之外,只能隐约看到安装在装甲车顶部的回转枪座的机关枪一类。
宗介面不改色地调整机体的动力水平。仿佛仔细观察着疲惫的引擎的表情一般,微妙地、谨慎地,但却是坚决地。
油压计立刻小幅度地摇摆起来,原本就已经到了危险水平的机体温度指针眼看着开始继续升高。
没问题,还能坚持。
今晚的外部温度,以这个地区来说是异常寒冷的。
“野蛮人”的引擎轰鸣着,用力地踏着地面,开始加快脚步。
警官们警告说“停下来”。但宗介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