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燃烧的One Man Force 4.附带损伤

子弹是哪里来的就命丧黄泉了,另一个人在看到宗介的瞬间就死掉了。从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旁跑过时,宗介发现,先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人就是在警察署的审讯室里痛打自己的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后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吧。

  跪在一个合适的遮蔽物——一辆弹痕累累、已经倾斜了的巡逻车——的阴影里,宗介开始重新研究周围的状况。

  袭击者方面看起来完全处于优势。原因并不仅仅是由于他们进行奇袭。与腐败警官们相比,很显然,袭击者训练有素,并且在战术上更胜一筹。他们将库拉玛等人站立的门前的开阔空间设定为准备严密的“杀戮地带”。从分布为半圆形的各个单元朝向该地带进行集中攻击,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歼灭得体无完肤。这是奇袭和伏击战的基本形式。

  不能毫无准备地出去。虽然还不清楚袭击者是敌是友,但如果再往前走进入库拉玛所在的广场的话,宗介自己肯定也会被被毫不留情地当作攻击对象。

  多么讽刺的事啊。

  身处炮火横飞的危险地带中心,自己却变得如此冷静。保留好敌人身上夺来的枪中剩下的子弹,警戒着周围360度的范围,正确地研读各势力的战斗力、动向、相互位置以及今后的战术。就在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激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后——宗介吃惊于这样的自己。从走出那片树林开始到来到这里,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娜美。身负致命伤,被抛弃在炮弹交加的战火之中的娜美。

  从这里看不到库拉玛的身影。

  既然他不是外行,应该从最初的攻击起就察觉到己方完全遭受到奇袭了吧。也明白自己所处的地方成为了杀戮地带了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是会逃进从门的内侧,贯穿山体的简陋隧道呢,还是——

  宗介听到了引擎的呻吟和轮胎嘎吱作响的高亢悲鸣。

  他定睛一看,从浓密的黑烟中冲出来一辆巡逻车。宗介勉强瞟到驾驶席上那个大块头男人的后脑勺。还有在副驾驶席上的署长的身影。

  宗介咋舌。库拉玛没有朝向隧道,而是逃向了相反的方向。他找了辆还能开的车,正视图全力逃出这个危险地带。

  他一个转身,将卡宾枪架在引擎盖上然后迅速切换快慢机,用自动射击向库拉玛的巡逻车进行猛烈的扫射。为了按住弹跳起来的枪身、他用尽全身力量,不断扣动着扳机。

  在枪口喷射出的火焰对面,可以看到对方的车身冒着火花,后窗玻璃全都碎了。即使如此,巡逻车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加速。

  子弹转瞬之间就耗尽了。巡逻车的背影越变越小。

  道路沿线的低矮树木挡住了视线。难以瞄准。刚才看起来像拳头大小的巡逻车,现在变成只有大拇指大小了。宗介取出塞在大腿处口袋里的弹匣飞速地装进枪膛。然后全部射击出去。从枪口飞出的步枪子弹固执地紧咬住巡逻车不放。即便如此,目标还是远去了。

  宗介将最后的子弹装入枪膛。车仍在继续开、变成米粒般大小,朝向丘陵的对面开去——

  “可恶……!”

  已经不行了。宗介低声吼道,好容易才命令自己还想继续紧扣扳机的食指停了下来。

  库拉玛和署长乘坐的巡逻车已经到了他的射程之外。

  就这么白白地让他跑了。

  一边抑制着对放跑敌人的自己的怒气、宗介一边藏进车的阴影里,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是应该逃离这里呢?还是应该留在原地?

  一个人的身影进入了犹豫不决的宗介的视线。不是署长的手下。他穿的是另一种战斗服。宗介立刻用枪指向他,而对方却向宗介举起双手,说道:

  “住手,宗介!”

  对方是本应被关在南桑肮脏的牢房里的米歇尔?雷蒙。

  战斗不久就结束了。

  仍在燃烧的几辆巡逻车还在继续向附近一带喷吐出黑烟。署长的私人士兵全部非死即逃之后,杀戮地带已经没有残留下活动的人影了。

  袭击者们为了确认战果,小心谨慎地互相掩护着从树林里现了身。黑色的战斗服外套着一个带有很多口袋的战斗背心。这是设计成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挟带防弹金属板的装备。他们戴着兜帽和无源方式的红外线夜视护目镜。不,与其说那是护目镜,倒不如说只是把墨镜放大了的装备而已。

  他们不仅装备很精良,动作也是在军队或与之类似的组织里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所特有的。

  他们不会让枪支胡乱地左右摆动,而是笔直地架在身体的中心,并用上身不会晃动的特殊步法前进。最小单位为两人一组。各自边警戒着不同的方向,边毫不大意地,有机联动式地前进。通过警戒后方的伙伴身边时,会拍拍对方的肩膀。在确认倒在地面上的敌人尸体时,也没有莽撞地靠近。特别是当看不到尸体的双手时更是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

  宗介问道。雷蒙用阴沉的声音说:

  “这个以后再解释。”

  正是如此。两个人跑向已经被镇压的大门前的广场,很快就找到了娜美。

  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扩散开来的,一大摊可怕的黑色血迹。

  她就浸没在其中。

  虽然应该已经无数次目睹过这样的情景,但宗介却产生了一种心脏被看不到的死神紧紧抓住了般的感觉。后背流过一股寒意、全身汗毛倒立。

  她没有动。

  甚至连痛苦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没有流泪,就连眼也没有眨。甚至都没有用饱含憎恨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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