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宗介说了“你为什么还恬不知耻地活着”一样。
“那时候碰巧没在基地。在巴士克有个简单的作战。是只用一台M9的监视任务。那个任务结束后,乘大力神返回的时候……”
巴士克是西班牙(法国与西班牙交界处)的一个地方,是个分离独立运动和恐怖活动接连不断的地区。“大力神”说的是C-130运输机。没有特别不自然的地方。宗介原来所在的西太平洋战队,也一样完成过很多相似的任务。
“我们回来注意到异变的时候,基地已经被镇压了。运输机的燃料所剩无几,连逃都没法逃了。唯一一条可能降落的跑道,也在敌人的支配之中。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下——”
“投降了,是吧。”
“就是那么回事。是我主动提出和他们交易的。就用这台机体。”
他扫了一眼严重损坏的M9。
“M9的运用方法以及战术啦……等等这些。虽然‘汞合金’也持有M9的情报,但到了也就只有规格上的数据而已。因为在实战中使用那东西的现场人士的意见,还是只有从本人那里听取才行吧。”
“于是敌人就接受了吗?”
宗介觉得不可思议而这样问道,拉布罗克稍稍沉默了一下,抬头望向“野蛮人”的光学传感器。
“啊啊。”
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他的声音变高了些,并且颤抖着。
“……接受了。他们也要进行演习。那样的话反派角色也是必要的吧。以接受那个角色,并且提供情报为条件,我就被‘汞合金’雇佣了。”
“其他的人怎么样了。运输机也一起投降了吧。”
“……不知道。刚一投降,我马上就被拉走,从那以后就没再见过了。”
“‘秘银’的人里其他还有投降的吗?”
“不知道。但是,有大概也不奇怪吧。”
“‘汞合金’的规模如何?”
“那个我也不清楚。虽说是奇袭,但是能把‘秘银’逼到几乎毁灭的地步,这样看来,有数个连队以上的规模大概是不会错了吧。”
“他们的活动据点呢?组织构成是?”
“就我所知的话,是在布加雷斯特、的黎波里、科西嘉岛、克里米亚、斯里兰卡、还有也门。详细的场所不清楚,实际见过的是的黎波里郊外某处的营地,还有锡兰岛上的某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宏大的设施。不如说——是什么时候想撤的话就能撤,并且什么时候都能再建的那种基地。设备是谁在准备,预算是从哪里来的,恐怕连‘汞合金’的绝大部分成员也不知其全貌吧。他们通过经常性的流动,将像是司令部的组织分散了。”
“简直就像因特网啊。”
本来的因特网,是美国为了在遭受苏联的核攻击的时候,通过使指挥系统分散来实现存续而构筑的网络系统。“汞合金”就是通过将那种概念应用于恐怖组织上,从而实现了相应的生存性的吧。
“是啊。即使哪里被击溃了,其他部分也可以代替其发挥作用,要将整个组织正确地把握住并歼灭这种事,实际上是不可能的。谁也掌握不了实体,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强大之处吧。”
“但是,那样的话,应该是无法进行意志决定的。没有一个金字塔的顶点的话……”
“并不是‘无法进行’。只不过,很慢就是了。虽然以我所见的并不能说完全有把握……但我认为‘汞合金’是一个‘民主的’组织。不过真是个天大的讽刺啊。到得出结论并移向实行为止,无论如何也要费些时间。”
“原来如此。”
正因如此,宗介才可能在东京,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小要的“护卫”吧。
如果是意志决定迅速的机关的话,就算在顺安事件之后不久敌人的猛攻就会再次打来,那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A21事件,还有Pacific Chrysalis号的事也是这样。作为严密地决定好意志,然后才采取措施的组织来说,那两个事件有着许多奇怪的地方。无效率的方面有些过多了。
但是,从风险上看的话又怎么样呢?
从结果上看,他们的作战由于“秘银”的介入而被阻止了。而且,从事作战的人员以及稀少的高价机材也全都落到“秘银”的手里了。
仔细地进行分析和问讯的话,即使能得到对于敌组织来说甚至可称为是“致命的”情报,也应该是不足为奇的,然而——虽然过了相当长的时间,“秘银”还是几乎没能掌握到“汞合金”的任何情报。
没错。即使如此大胆的作战多次以失败告终,他们也并没有受到大的打击。
“我到南桑这里来,是近前天的事情。在那之前都一直在利比亚的沙漠的军营里。一个叫库拉玛的男人来了,把我——”
“你说库拉玛?”
宗介不假思索地顺口说了出来,拉布罗克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他吗?”
“稍微吧。他在这里吧?”
“是啊。应该已经看到刚才这场战斗了。在西北边有座山吧。那儿有面向VIP客人的‘观览席’——”
就在那时,机体的红外线传感器上有了反应。
“等等。”
方位三四八。距离3000。高度85米。
恐怕是署长派来的机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