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
“什么怎么样?”
“娜美呀。你对她怎么想?”
经阿修一提点,宗介才头一次试着去想,自己对她是如何认为的。
自己喜欢娜美。
大概,是这样觉得的。在一起很快乐,和雷蒙一起三个人聊闲天的时候也能很放松。早上,去整备场之前,娜美在镜前扎头发的背影,也让人觉得很美丽。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朦朦胧胧地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其中的理由,是因为娜美和“她”很相似。精力旺盛,不知妥协,毫不留情地对宗介又是非难又是嘲笑。没有顾虑。给自己打气。
原本,自己对于这种类型的女人就比较弱也说不一定。
“也许是喜欢吧。”
宗介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说。
如果认识他的女生听到的话,肯定会对宗介的这句话感到生气的吧。然而,对某个人专心一意是种美德这种宗教上的概念,宗介的身上原本就不具备。因为他是在与恋爱本身无缘的世界里生活过来的。进入“秘银“之前的战友们,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乘船的人。女人是港湾。虽然和这样的战友们的女性交际一直保持着距离(插花:11~15岁……你让他怎么不保持距离?)但从他成长的环境来看,对千鸟要的态度不如说是诚实得过了头。无论如何,他是为了她才这样,在这里继续战斗的。
自己认为她是最最重要的。并不是被任何人强迫的,与美德之类的也没有关系。
所以那个圣诞夜,在用降落伞进行空降的AS的手掌中,被泰蕾莎·泰斯塔罗沙那样提问而做出那样的回答,对于他来说是无法逃避的事情。只不过,自己当时也是喜欢她的吧。现在想来的话。
那么,如果——
如果是娜美提出和那时候的泰莎相同的问题,自己会怎么回答呢?
不知道。
发现自己正在逐渐失去自信,宗介又暗暗吃了一惊。
还不仅如此,自己已经渐渐想不起千鸟要的脸了。明明应该只是过了两个月左右而已。她的笑容——本应拥有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价值的那份记忆,正在逐渐变得模糊。
她常穿的鞋子的颜色,想不起来了。
她的手表是戴在哪边的手腕上,想不起来了。
只是这些的话那还好。最重要的是,宗介由于想不起系在她长发上的蝴蝶结的颜色这件事,而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那个蝴蝶结是红色的吗?
大概是红色的。但是,没有自信。或许是黄色的也活不一定。
为了工作,这种特征自己明明应该早就牢牢地记住了才对——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必要通过无线电向什么人传达她的体貌特征——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这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吗?
是能如此轻松地完全忘记的东西吗?
窥视着表情严肃地陷入思考的宗介的侧脸,阿修说道:
“怎么好像很沉痛的样子啊。你是把女人留在故乡来的吗?”
“不是。”
他凝视着沾满油污的水泥地板,喃喃道。
就在这时,变成了谣言根源的娜美走进了整备场。
“哦哦,来了来了。”
阿修装模作样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好像是暗示“本话题到此结束”的暗号。
“阿修!午休已经结束了吧?快快快,干活了干活了。”
“是是是。”
阿修夸张地站起来,回去整备AS了。娜美大步走近在收拾午餐的空容器的宗介。
“宗介,这个。”
她递过来的,是一张便笺。用就算说恭维话也称不上好看的字体,潦草地写了一大堆东西。
“这是什么?”
“购物单啊。我们要先做好保养。你和雷蒙一起去。”
宗介表情严肃地看了一遍那张纸之后说:
“AS用的特殊零件很多啊。普通商店的话可是买不到的哦。”
“啊咧?你还没去过‘市场’吗?”
娜美皱起了眉头。
“市场吗。听说是听说过。”
“那儿就能买到。在沿着东大街走到头的地方哦。”
大肆举行着各种各样的比赛,集合了几乎所有机种的这个小镇,AS的零件比任何一个军队的前线基地都还要丰富。在南桑的一角,两翼展开大约500米左右的一块区域,人们在纷纷斗技场的近旁支起摊子,推销着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AS的中古零件。
娜美所说的“市场”,正是让南桑成为南桑的地方。
法国制的肌肉束。捷克制的光学传感器。德国制的钛合金骨架。以色列制的冷却装置。日本制的光纤。美国制的核心处理器。
有的摊子甚至把AS的整只手腕吊在屋檐上做装饰。旁边挂着的布告牌上,用粉笔潦草地登记着大型零件的在库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