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拍不到好照片啦。”
“是说一行有一行的执著吗。”
“正是。有一半是作为艺术家来说吧。”
“用那种口袋尺寸的数码相机,根本算不上艺术吧。”
被宗介用不高兴的语气说了,雷蒙却诡异地笑了起来。
“在条件完备的工作室里,拍让人垂涎三尺的超级名模的话那是另说啦。要是满世界飞来飞去的话,还是这样比较方便。拿着个单镜头的光学相机之类的到处乱跑,很快就会被抢走,那就完啦。工具毕竟是工具。”
“这话说得有倒是理。”
“只要300万像素就足够啦,对于我的艺术来说。”
毫不掩饰地这么说完,雷蒙继续用好奇心旺盛的眼神注视着宗介的侧脸。
“所以才让我挂心啊。你的‘艺术’。”
“…………”
“我看了你迄今为止的比赛想到的哦。你不仅仅是个落魄的少年兵。也并不是单纯地为了糊口而战斗。你一直在看着更大的——更远的目标。如果不是那样,是学不会那种战斗方法的。我这么觉得。”
宗介的目光扫过雷蒙的眼睛。
那时候,他才第一次察觉到,米歇尔·雷蒙似乎不仅仅是个信口开河的记者。眼镜深处的那双瞳孔充满知性,看起来就像会自己牢牢地盯住对手对手作出判断一般。
“你那漂亮的战斗方法,我觉得已经不是‘技术’了。这是我作为摄影家的感觉。你的那个已经接近于‘艺术’了。正因如此,才连我这种AS门外汉也能看得出来。无论你自己怎么想。”
“……说不定确实是这样呢。”
宗介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喃喃自语道。
“无论如何,要说我得意的表现手段的话,也就只有这个了。”
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
摄影、绘画、雕塑、音乐。在东京的时候,宗介逐一邂逅了拥有如此多样的表现方法的人们。丰富地,精妙地,将令心情雀跃不已的事物展现给他人的种种手段。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呢?
本以为什么也没有。不过,改变一下视角的话,却也并非如此。
战斗。
只有战斗,才是能表现自己的唯一的手段。只有在铁火交舞的战斗和和破坏之中,自己才能表现出什么不是吗。
所以她才会。
所以那个时候千鸟才会对我——
那种黯淡的回忆,静静地勒紧了他的胸膛。
“啊……对不起,我的话没有那么深的意思的。只不过是——”
就在那时。
在他们背后的车道上,两辆发出尖锐的警笛声的警车停了下来。在夜幕降临的市场中来来往往的人群纷纷驻足,将目光投向那两辆车。
“?”
两辆警车中分别跳出两名警官,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了左轮手枪。以嵌入了防弹板的车门和引擎部分为盾,举起的枪口——指向了宗介和雷蒙。
“不许动!”
其中一个警官喊道。雷蒙吓坏了,想要躲到旁边的摊位的阴影里去,但是宗介却阻止了他。
“好像还是照他们说的做比较好。”
“啊,啊啊……”
雷蒙撅着屁股僵硬在那里,宗介则带着苦涩的表情将腰放低。在他们面前,年纪最大的那名警官宣告道:
“慢慢地把手举起来。就这样往后转,跪下,把两脚交叉在一起。好啦,慢慢地啊。”
“啊——巡警先生?我觉得,这个,大概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快点儿!”
“啊啊。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到底想怎么样,你倒是说清楚了嘛……”
雷蒙一边嘟嘟哝哝地发着牢骚,一边按照警官的指示做了。宗介也一样。
就在这时,第三辆警车开来了。
虽然从已经被强制采取降伏姿势,脸朝下被按倒在潮湿泥泞的路面上的宗介他们的视角看不见,但是,从那辆警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
夸叽夸叽地响的皮靴后跟的声音。
那双皮靴绕到了两人的正面。靴子的主人静静地低头看着宗介他们。
锐利细长的三白眼。和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那种眼神完全相反,对方的脸颊就像发面大白馒头一样地丰满膨胀,整个脑袋都埋在根本分不清楚界线的脖子和肩膀里面。个子很矮。腰间的皮带上面赘肉四处横流。给一头喂得肥肥胖胖的猪赋予冷静而透彻的知性之后,再让它直立起来,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
眼前站着的这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就是给人以这种印象的人。
“我们接到通报,有两个年轻的外国人,最近频繁在附近的市场里实施盗窃活动。是依据可靠情报呢。”
男人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说。
“能如此迅速地拘禁犯罪嫌疑人,可真是望外之喜了。不过,真可惜啊。那个犯罪嫌疑人居然是最近在斗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