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伞飘动着,在风中扑啦扑啦地作响。
“上校。你有没有受伤?”宗介看着一脸木然的泰沙,问道。
“……呃?哦……呃,我有点点擦到了,不过……我想我没什么事。”
“太好了。如果你稍稍有个什么闪失的话,部队里的那些战士可是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他们才不会在乎呢!”泰沙现在说话的语气放松了下来,但是还是听得出有那么点气呼呼,”他们表面上好像挺关心我的。可是你知道吗,他们才不会真真正正关心一个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大傻瓜大笨蛋呢。”
“上校……”
“是啊是啊。我都知道。其实我也不想说得这么不给人家面子。可是我——”
泰沙把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
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来救我的人是宗介呢?如果那是其他人的话——比如说克鲁佐,比如说毛,或者其他什么人,她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伤感。
你是为了我的缘故吗?你是为了我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吗?
是不是说,我对你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所以才会使你为我这样拼命?
可是,不是这样的,对吗?因为你舍不得让她为你伤心。
那么这是战友之间的情谊吗?
是一种责任罗?
因为你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你肯定自己能活着回去见她,是这样的吗?
这些也许才是真正的原因。她感到无比的失望。他做这一切的动机并非她所祈盼的那般。他做这些,并没有代表他在深爱她。
当哈里斯拿她作人质的时候,宗介最后是毫不犹豫地开枪了的。但是,如果那个女孩是小要,他或许就不敢开枪了。尽管这意味着自己可能会死掉。
这就是他对待她和那个女孩的不同。非常非常明显的不同。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她想起那时塞勒舰长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得很对。因为最后,她对他本不应该产生的爱恋,再深也始终是比不上那个女孩。
很明显,她不是那个可以温柔俘虏他心的少女,更不是那个让他留恋无比,不舍分离的少女。那个少女,是她。
他的心,他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那个女孩子的。她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
从泰沙的角度去看,他和那个女孩之间的相逢,是那么的生动可爱,是那么的美妙神奇……
那就是真爱了吗?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这不仅仅是一次单纯的逃亡之旅?
有没有人可以跟她说,她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是在爱着自己的?
长久的沉默,让自己感觉到痛苦,于是她开口问道。
“相良先生?”
“是的?”
“你喜欢小要吗?”
“……也许,是吧。”
“比喜欢我还要喜欢吗?”
宗介的脸烧红了。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开口,非常清楚地答复了她。
“是的。”
这是她心里面早就明白的。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那句话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砸得自己好疼。
但是这又是很自然的。相良宗介,他并不是那种轻浮空洞,会甜言蜜语哄自己的男人。面对展现在他面前的真情时,他会变得不善言辞,他会变得窘迫不安。而这恰恰又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那——那真是一个残忍的事实。
泰沙低低地垂下自己的睫毛,轻轻地喃喃道,”你不觉得,自己说得很直接么……”
“对不起。”
就在前些天里,她还一直在心里珍藏着那个甜蜜的美梦——基地里的大家为她举行了一个派对,然后等到派对结束之后,她和他两个人又很巧合地相聚在一起,然后共享平安夜最后的美好时光。他会对她说,”泰沙,祝你生日快乐。”之后他们——她强忍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她好想从他的身边逃走,可是却又不能,因为她和他都还坐在一架正在徐徐下降的AS手中。
“对不起,我……我还好啦。我猜,我只是……只是有一点点的失望,只是这样而已。”
她想要勉力对他微笑。宗介脸上快乐的表情揪得她的心生痛生痛。
“啊,哪个,你看,我们本来是可以干净漂亮地完成任务的,结果到最后还是变得一团糟了。我总是那么没用。这可真是个又点点糟糕的生日啊。”
宗介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竟然连一句安慰她,鼓励她的话都没有。
因为他是个诚实而直白的人。
他——他真的太诚实太直白了,以至伤透了自己的心。
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好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神啊,您愿意听一听我可怜的小小愿望吗?今天是圣诞节啊,您就不能让我这个可怜的小小愿望实现吗?
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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